着膝盖,瑟瑟发抖的哽咽着。
“怎么回事?”舒瑜洲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还是收回目光问出来了。
吴超听着舒瑜洲嘶哑而平静的声音,心里泛疼,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看,有些委屈的说:“是天佑哥出来了,他不肯回自己的房间。”
舒瑜洲靠着床头仰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去看看他。”
“不行!杰哥说你不能动,必须卧床休息!”吴超吓坏了,脸色一变连忙按住舒瑜洲。
“那你能安抚的了他吗?” 舒瑜洲声音不大,气势却是吓人的很,卧床休息几个字直接把他激怒了,“安抚不了就滚蛋!”
吴超低着头,挡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舒瑜洲自己支着身子坐到了床边上,看到眼圈微红的吴超,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刚才做的梦了,语气明显的软了下来,“他还受着伤呢,你忍心让他一直在那,我没事,我就挨着他坐会儿。”
“那我扶你过去。”吴超算是退了一步,舒瑜洲受伤他有多一半儿责任,现在就算挨骂他也不敢由着舒瑜洲的性子来。
舒瑜洲直接把吴超推到一边去了,语气不冷不热的说:“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叫你再进来。”
吴超低着头不情愿的出去之后,舒瑜洲在天佑面前站了几秒钟,后者依旧是整个身子缩在一起,无助的像个孩子,静坐着,孱弱的没有实质的目光,胡乱的寻找着,却始终找不到着陆点。
舒瑜洲见过邢北岩,现在又看到了天佑,所以他明白了。邢北岩聚集了厉闵航所有的强悍狠戾,坚不可摧,而天佑,包揽了厉闵航所有的软弱害怕,不堪一击。
到底是什么,竟然对他打击这么大?是因为失去孩子了吗?
舒瑜洲挨着天佑坐下,隔着薄薄两层睡衣,旁边细小密集的颤抖清晰的传来,属于厉闵航的脸,不属于厉闵航的柔弱,他也清楚的看到了。
“你还好吗?”长这么大舒瑜洲没安慰过谁,也没怎么被人安慰过,尤其是厉闵航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
“孩子没了就没了,没了可以再有,有什么好伤心的。”
舒瑜洲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着实打了个颤,戳自己伤口安慰别人这种事,的确不好受。
他微微扭过头,艰难的抬起胳膊,旁边的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靠在他身上了。眼睛里漫爬着不知名的色泽,他的整个身子都僵的要命,板直板直的定在那里,睫毛几颤,手指几蜷,才稳了呼吸开口,“就这样,你的软弱可以给我,可以表露出来,没必要专门分出个人来承受,不是你说的让爷来陪你走这条路吗?有事没事总让他们出来算什么?”
舒瑜洲絮叨着,把自己能用的话全都用上了,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而天佑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就那么静静地靠在舒瑜洲的肩膀上。
两个站起来能举起半边天的男人,此时相互依偎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一个生机失半,一个瑟瑟发抖,都在茫然若失里挣扎。
杜杰来别墅之后,骂了一天的人,逮谁骂谁,厉氏一干人等没一个逃过的。舒瑜洲高烧39.3,吊了水喂了药,就是不见退烧。
厉闵航比舒瑜洲好点,大下午的时候总算是醒过来了。
郑三木很少见到厉闵航这么憔悴的样子,确切的说是眼神无光的样子。
“瑜洲的事儿我听他们说了,孩子是你的?”
厉闵航没应声,嘴角勾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您早就提醒过我,说方启程老谋深算,可我钱不信邪,仗着自己的小聪明……”
郑三木给厉闵航倒了杯水,意味深长的说:“这人活着呀,想要得到什么,总会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往好处想想,元城姓厉了,你的小聪明还是有效果的……”
“可我终究还是输了,我的路,是我儿子替我铺开的,爷爷,你不觉得我输惨了吗?”厉闵航苦笑着,黑晶石般的眼眸里闪着不属于此刻应有的光泽,模糊了深邃处的哀戚。
他运筹帷幄,他深思熟虑,他算计了所有,算计进去的,却是他刚刚答应郑俊雄义无反顾的开始。
郑三木接住杯子,饶有深意的拍了拍厉闵航的肩膀,“闵航,你是聪明人,活的通透,能只言片语的点开别人,也一定能点开自己,爷爷不多说什么,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可能你只看到了其中的一面。”
两面性,这都是旁观者和理智的当局者说的话,厉闵航不是旁观者,现在也做不到理智,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不到理智。
有多少时候,他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哪怕方寸之间火烧眉毛,他也能做到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可现在经历过理智的混乱,经历过Jing神的崩溃,醍醐灌顶过后才茅塞顿开。他做不到一时的理智,是因为被触碰的地方叫软肋。
两宿一天,舒瑜洲的高烧终于退了,人也醒过来了。
床边有人守着,舒瑜洲不知道是谁,他没有睁开眼睛,第三次梦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