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出一个恭敬的弯度,“三爷。”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舒瑜洲却填充了自己所有的歉意和诚恳。
他没有流露过对郑三木的崇敬之情,但的确,三爷是他在这个道上唯一能俯身尊敬的人,即使有一天他们成了敌人,他的枪口也绝对不会指向郑三木。
所以,如果郑三木真的因为那一枪死了,那将会是他这一生愧疚的事。
除去其他,郑三木就光看着舒瑜洲这孩子就觉得喜欢的不得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瑜洲也来啦,别站着了,快坐!”老爷子显然有点激动,手掌不断地拍着座椅扶手。
舒瑜洲有些动容,他虽然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郑三木的话里没有一丝虚情假意的寒暄客套,“我今天来是要谢谢三爷,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的鲁莽任性。”
他记得厉闵航说过,是郑三爷阻止了厉闵航杀他。
我何德何能,舒瑜洲心里闪过这几个字,抛开他对郑三爷的敬畏,他也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这位老爷子,放了他一条生路,给了他一片天。
“起来,站直了身子说话。”郑三木抬起来的胳膊有些发抖,而话里却透着一股子沉重,与眼睛里深不见底的城府不谋而合。
厉闵航站在郑三爷身后没说话,目光一直在舒瑜洲身上,在那一俯身中,他看到了男儿应有的的血气方刚和铮铮傲骨,也看到了不属于少年的老成持重和从容自若,难能可贵的是,他持的,是那颗沉甸甸的真心。
舒瑜洲弯着腰的身影,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难以逾越的高大和让人挪不开眼的帅气,或许,这就是他吸引他的地方吧。
“好啦瑜洲,快坐吧,老爷子可不过去扶你。”厉闵航恰到好处的插话,舒瑜洲的态度既在情理之中,又在他的想象之外,总之他脸上比老爷子的表情还丰富。
舒瑜洲直起身子,迟来的尴尬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看到厉闵航那些不明所以的五颜六色的笑。
“刚才小超还给我打电话了,”老爷子,一边亲自给他俩倒茶,一边自顾自的说着,“说想吃我做的菜了,这个臭小子,也就惦记着我的菜嘴才这么甜。”
舒瑜洲想起身自己倒茶,别厉闵航阻止了,后者凑上他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这是老爷子的爱好,待会儿不仅让你喝吐,还得让你听吐。”
温热可见的气息,阵阵打在舒瑜洲的耳畔,皱眉间,怪异的暗流从耳边沿着心脏而下,撩起脸颊火红一片,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厉闵航在说什么。
舒瑜洲半眯着眼,身子已经侧出一定的斜度了,可旁边那个没眼色的货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这边凑。
“尝尝,这是小超那个臭小子从老七那硬夺过来的,不过是好茶,没白死皮赖脸一番。”
三爷递倒好的茶成功解救了舒瑜洲,他趁着起身端茶的时机,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跟厉闵航保持开一定的距离。
舒瑜洲喝了一口茶,没什么感觉,他长这么大连口热水都很少喝,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品茶啊。
厉闵航一看舒瑜洲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再沉稳,毕竟岁数没在那。为了避免待会儿老爷子接踵而至的长篇大论,他赶紧打开了其他话题,“爷爷,这几天瑞恒内部被咱们搅的挺乱的了,拿下他早晚的问题,您觉得我要是趁机把启方也吞并了怎么样?”
老爷子品了一口茶,颇为满意的呵呵一笑放下茶杯,然后不急不慌的把他二人的杯子也拿过来,摆出一个正三角的形状,“闵航,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哥,咱就能独当一面了,爷爷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提醒一句,这偌大的元城多年来三足鼎立的状态不是偶然,也不是人们的野心小了,在其位谋其职,只要他手里还有权,年龄越大野心越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瑞恒没有了老虎,那些猴子也不能小觑,有时候猴子比老虎厉害。”
“还有启方的方老爷子,我们打交道多年了,那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元城与世界接轨,繁华了几代了,启方都在。”郑三木说的不多,喝着茶就把两边随口点了一下。
他从舒瑜洲和厉闵航截然不同的反应里,捕捉到了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相同的光亮,那一抹光,就仿佛潜伏的雄狮看到了悠闲的猎豹那般热血沸腾。
的确,舒瑜洲脑子里有些兴奋,那是不受他控制的,听到郑三木的话本能的反应,同时他又为自己浅短的目光感到羞愧,他的确因为轻而易举的杀掉刘叶小看了元城。
反观厉闵航倒是一副极其赞同的模样,甚至看着舒瑜洲说:“既然如此,我们的计划就没有问题,只需丰富一下内容,费点时间罢了。”
之后两人又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天,舒瑜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总觉得老爷子问他的家事问的有些过深了,不过也没想太多。
最近几天的道上还和以前一样安静,除了瑞恒接连不断的内讧。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舒瑜洲和高扬坐在一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