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要说什么?”
盛三笑着从身后抽出一支娇艳的粉芙蓉来,便要递给沈笑笑:“芙蓉如面柳如眉,笑笑,我——”
他说着,突然看到沈笑笑身后不知何时现出个人影来,那是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即使只是简单往那一站,都叫人为他的气魄而震慑。
盛三吓傻了:“秦、秦道主?”
众人也都惊了,连忙上来问好,因为帝都家族间错综复杂的联姻关系,这帮年龄相仿的小孩子的叫法五花八门,有叫秦叔叔的,有叫秦先生的,甚而还有叫秦爷爷的,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眼中都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小孩子都有英雄梦,秦越在他们眼中,则是活生生的一个英雄偶像。沈笑笑能这么快融入他们之中并且这么受欢迎,有个英雄爹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但是崇拜是一码事,被抓到对他女儿表白就是另一码事了。这事小了说是童言无忌,大了说是私相授受——盛三想到这里,霎时脸色一白。
盛家是皇族没错,但是如今谁是真正的实权人物,谁是真正的天下领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或许其他公子和姑娘们对此还懵懵懂懂,但是盛三却明白的很。
秦越也不着急,优哉游哉地扫了众人一眼,着重关注了沈笑笑的表情,最后才对盛三道:“这是做什么呢?这么热闹。”
他语气平淡,甚至有一丝调笑的意味,盛三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我、我在——”
他灵机一动:“我正在拜托笑笑替我把花送给您,以此表示我对您的崇敬之情!”
众人:……
盛三飞快地冷静下来,面不改色地把花转而递给秦越:“秦先生辛苦了,正是花朝佳节,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秦越盯了那支粉嫩的芙蓉花看了半晌,颇为好笑道:“免了,要真是年年有今日,那才叫不得安生。”
盛三脸上的沉静终于破了功,露出他这个年龄本该有的手足无措来。
还是沈笑笑看不下去了,一把把芙蓉花拿过来塞到了秦越怀里:“送你的你就收下呗,客气什么!”
她说着转过头,不带任何旖旎,全然一副哥俩好地踮起脚来,拍了拍盛三的肩膀:“行啦,我替秦越……我替我老爹谢谢你。”
秦越听到爹这个称呼,微微一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被戳中了。
曾经沈笑笑也不是没在外人面前敷衍地叫过“爹爹”,但是那与这次是不同的。
这一次,秦越心内知道这声爹爹实至名归,沈笑笑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沈意的孩子。
此时火树银花间,秦越仿佛看到了沈意站在自己身边,两人带着沈笑笑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四周笑闹不断……
远处传来锣鼓声响,一下子把秦越惊得回过神来。
众人虽然身份高、年纪小、在家中也受宠,但是在秦越面前,到底不敢造次。此时秦越不说话,众人提心吊胆地沉默着,一面拿眼睛互相瞟,最终面面相觑地望向了沈笑笑,希望她能够解围。
沈笑笑心下翻个白眼,面上道:“行了,不是说要去打马球的吗?走呗?”
她冲盛三一笑:“盛三,你说好的教我打马球,还算不算数?”
盛三忙道:“当然算。”
“好兄弟。”沈笑笑加重了语气,这才把目光转向秦越。
她想说你在这儿我们怎么玩儿啊,要不秦道主秦大人还是麻溜地回去处理天下大事吧,还我们一个清静。然而还没开口,秦越便抢先道:“我难得陪你出来玩,你还赶我走?”
秦越状似随意地摸了摸沈笑笑的头顶:“你们玩,我在一边看着就行。一群小孩,没个人跟着我不放心。”
沈笑笑莫名觉得今天的秦越不太对头——哪里都不对头。他今日格外的脾气好,而且格外地闲得慌。要是往常,他知道自己修为在身,出不了什么事,绝对会掉头就走,更不会说出“没个人跟着我不放心”这种话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秦越没再催自己背书——他似乎完全忘了这事,几天都没提了。他不提,沈笑笑当然更不会提,撒欢似的到处玩,着实舒服了几天。
这是怎么啦?因为过几天就要把她送回家了,所以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吗!沈笑笑疑惑地想着,甚至忘了把秦越摸着她头顶的手拍下来。
一众人往马球场走去。说起来这到底是一群小孩,除了盛三,对政/治都不敏感,秦越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单纯的英雄偶像而已,他们心中只有崇拜,并无畏惧,于是拘束了没多久,就都放松开来,蹦蹦跳跳的,还有个把青梅竹马在眉目传情,秦越只当做没看见了。
这一群人中唯一不自在的只有盛三。他被秦越招到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地任这位秦道主打量着,紧张地都要同手同脚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父亲盛杨提起秦道主时的复杂表情来。他父亲是真正的饱学之才,从小性格稳重,和他父亲的胞妹、他的姑姑昭阳郡主盛柳完全是两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