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眠笑了笑:“那不一样的。”
他难得见到比自己和清玉还要惨的一对,此时望着沈意,不由得心有戚戚焉:“秦越不是清玉,清玉可以被保护在幕后,秦越却不能。他既是天道选中之人,就必定站在风口浪尖,和你不死不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沈意沉默着,神色冷淡到近乎冷漠。
风不眠定定望了沈意一眼,依旧开口道:“所以沈意……做决定吧。天道和秦越,你选择谁?”
沈意久久沉默着,忽然笑了。
那是一个真诚到开怀的笑,出现在步步为营、心机深沉的魔君脸上,格外得波光潋滟,令人眩目,甚至叫人从中窥见曾经那个沈意的模样来。
风不眠愣了刹那,直到沈意瞥他一眼:“秦越是天道之子没错,但那是曾经,是很久很久以前,早在秦越出生之前,鸿蒙中被那人定下的命运。”
他说着话锋一转:“可是自秦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便不是了,不是所谓的不堪大用的、只能靠女人才能成圣的浪子。他从来不是。”沈意垂下眼帘,轻笑道,“风不眠,我赌他不会站在天道那边,他从不属于天道。”
沈意微微笑道:“他属于我。”
自你我相遇那一刻起,所有既定的可笑的命运全都不堪一击,所有束缚都将被撕碎,谁都挡不住你肆意燃烧。
就像命运挡不住我一般。
“你且看着吧,”沈意漫不经心地笑,“秦越迟早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章节目录 滴血认亲
帝都秦府, 莫之云小心关上房门, 转过头来看着桌上的认亲盘, 期待地搓了搓双手。
四周的仆人都被赶走,各种角落里都贴上了符咒, 以此保证绝对的机密。秦越在这事上保持了十二万分的谨慎, 在莫之云看来,甚至是谨慎过了头。
但是毕竟是喜当爹的事嘛, 莫之云可以理解。
此时他看着桌边神情严肃的秦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心下其实是万分紧张。他算卦时见过无数凡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 秦越也会如此。
想当年秦越独闯三十三剑阵,在剑阁雪山上日夜苦修之时, 莫之云一面是赞赏他的才华和刻苦,一面又为他的冷漠而心惊。
不过莫之云一度以为秦越这人是一心向道,为此抛弃了七情六欲, 才会如此冷漠。直到秦越有了那劳什子心障, 不得已说出了前因后果,莫之云这才明白过来, 他不是没有心,也不是一心向道, 而是把一颗心给了别人, 从此失魂落魄,鬼魂般飘荡在人间。
多情深处似无情,谁料是个痴情种、红尘客。
情深如许, 又是自己徒弟,莫之云自然满心期盼着有个好结局。
不仅得有个好结局,还得有个文人墨客来写个畅销四方的话本,叫众人奉上祝福的同时,顺便帮剑阁脱个贫。
莫之云想到这里,满意地摸着胡子,嘿嘿笑了起来。
秦越被笑声惊动,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您准备好了吗?”
看看,秦越他果然是紧张了,眼巴巴等着不说,连敬语都吓出来了。
莫之云心下啧啧感叹着,一抚袖子坐在桌边,朝秦越伸出了手:“我能有什么要准备的?倒是你,血呢?快给我。”
秦越拿出一只小瓶放在认亲盘边上,指尖敲了敲桌面:“这是笑笑的。”
“哎哟不愧是亲爹,那小魔女二话不说就给了。”莫之云拿过小瓶,笑望了秦越一眼,“她改口没?叫你爹了没?”
秦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道:“目前都不过是猜测罢了,没有证据。不然我怎么会想到用认亲盘?”
他说着扫了一眼桌上的法器,那认亲盘就如寻常盘子大小,上面刻满了金色的符箓,那符箓真如铁画银钩,龙飞凤舞间有一种神秘而深邃的美感。
符箓,这可不像是莫之云或者是剑阁能做出来的东西。秦越想着,冲莫之云微微挑眉:“这是谁的手笔?”
莫之云也不遮掩:“是清和那小子做的。”
他说着顿了顿,悠悠然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你也知道,我靠算卦赚点小钱,这凡间的人呢,又总是喜欢问些夫妻亲戚、儿女姻缘的问题,少不得要认一认血脉——血脉这东西,算卦还真算不出来,只能靠符箓,我就去问清和。这一来二去,他为我的诚意感动,便为我炼制了这玩意。你别说,还真好用,我一次都没断错过!”
秦越心道他哪是为你的诚意感动,八成是被你惹烦了。然而看看莫之云神色淡定自若,甚至还有点小得意,这话便没说出口。
最终他只是想着:怪不得清和那么讨厌剑修和剑阁。
莫之云自己在那得意了半晌,才想起来还有要事没办,赶忙开口催着:“还有你的血,快,也给我点。”
秦越瞥他一眼,随手拿过桌上的茶盏,手指在自己手臂上一划,汩汩鲜血瞬间涌了下来,倒了慢慢一整杯。
秦越连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