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脸色却不太好看, 去年他们家两季的茶叶竟然只得二十几两, 秋季只有三亩的收成还得赔税收, 加上一大家子一年的花用已经所剩无几, 再过几日他便要回县城书院, nainai却只能拿出二十两,这点银子交了束脩也没剩多少了, 何况县城吃穿用度花费都不小。
赵春从房里出来就看到宋卫齐站在廊下发呆, 还有些奇怪, “儿子, 怎么了,不是才从你nainai那里出来。”
“嗯,你自己看。”宋卫安摊开手掌, 露出被他抓在手心里的二十两银子。
“怎么这么少?”赵春看了也皱起眉头,去年他儿子三月离开都带了一百两,这次还要多待两个月呢。
“nainai说如今家里入不敷出,只能拿出这么多。”以前二叔攒下的家底除了每年一家人的用度几乎全换成茶地,如今全家都靠这二十多亩茶地的收成过日子。
去年出了那件事后茶树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缓过来,加上秋季受损的茶树没能得到好的照料不说还依旧采了茶青, 眼看正月已经过了一半, 那些茶树这会全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今年春季恐怕真的采不出茶来了。
“难道家里真没钱了?”赵春呐呐的念叨一句,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她就一直觉得家里日子紧巴巴的,原还以为只是婆婆抠门,这会看连她最疼的孙儿都拿不到银子才不得不信。
“这点银子不够我买两本书的。”他还准备回了县城先请戚文斌他们吃顿好的堵住他们的嘴别在学院里乱说, 若是真带二十两去别说请客拉拢,恐怕还得被人笑话。
“别急啊,你等等,我找你爹商量商量。”赵春看儿子一脸不高兴,拍了拍他的背就转身去找宋永富了,最近宋卫安在村里出尽了风头,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儿子考上秀才行。
宋永富听到自己媳妇的话却也是束手无策,这么多年他们除了分到些茶山地跟田地,银子都让老爷子老太太把得紧,手里哪有那么多银子,“你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啊,我手上有多少银子你不知道?”
“要不咱们卖了一些茶地?”赵春觉得现在那些茶地都产不出茶青,留着也没什么用,要把那些茶树养好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跟多少功夫,还不如卖了给儿子读书,说不定卫齐今年就能考上了在这时断了多可惜,茶地他们以后再重新置办就有了。
“茶地哪是能随便卖的,你个眼皮子浅的婆娘!”乡下人家田地就是命根,何况那还是茶地,没了那些茶地他们以后靠什么过日子?
“就现在那茶树你确定你能把他们养好了?我看不如趁现在茶树还没死,赶紧卖了兴许能值几个钱,何况不卖的话一年到头没个收成这税还得照交的也不是个事,若是等茶树真的坏死,那价格还不如空山地呢!”赵春现在就看那些茶树不顺眼,恨不得赶紧出手了,以后重新买点好的。
“这……”宋永富也被她说的有些心动了,毕竟打理这些茶树一年下来花的Jing力不小,若是真的一直没收成也是闹心。
“何况现在宋卫安现在风头正盛,都盖过咱们卫齐去了,等咱们儿子考上秀才,唐耀辉还不得赶紧来巴结,到时候咱们也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赵春这么多年可是把希望全压在大儿子身上了,眼看他都能得到去县城读书的名额,就说明夫子都认可他们卫齐的学识,又怎么能功亏一篑。
“可是老爷子老太太也不会答应啊。”宋永富确实动摇了,但想到家里还是两老主事就有点退缩了。
“地契不在咱们手上先卖了再说,以后两老问起再跟他们解释。”赵春觉得反正他们卖茶地的钱也是为了给卫齐读书花用,就算两老知道后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定以后还会重新给他们多分些地补偿他们呢。
“让我再想想!”宋永富心里还有些举棋不定。
正月十六这天天还没亮宋卫安就被人从床上挖起来,看温乐兴致勃勃的急着要去学堂,也只能跟着起床洗漱换衣服。
等吃过早饭温乐背着自己缝制的小布包跟宋卫安一起来到学堂时,才发现今天起得早的不止他们,学堂门口已经被人堵的水泄不通了。
刘夫子对村里的情况还不熟悉,今天由宋卫安跟唐耀辉帮忙登记学生名册,今日上完一节课明天刘夫子还会进行一场测试,挑选出十二个免束脩的名额,其他人则一年需要交三百文的束脩,这还是因为宋卫安一年帮学堂垫付了十两才有的。
相比起镇上一年二两的束脩,村里一年三百文就连普通人家也都是供得起,这才是让村民最开心的事。
除了茶山村学堂还留了十二个名额给两个临近的村子,兴阳村的村长因为之前卖了人情给宋卫安,这次十二个名额里头就占了七个,不过外村的学生却没有免束脩的待遇,每人还得交到一年五百文,等到后天直接过来上课。
宋卫安把温乐安顿在最后一张桌子坐下,看唐耀辉今天也早早带了孙儿过来,索性与他一起先给早到的孩子做登记。
宋氏族老的亲属,还有不死心的带着儿子过来,躲在远处看有没有机会瞒混过关,不过看到唐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