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想去看一下,而就在他回身的一瞬,有什么东西飞快穿过他的手掌,将人钉在了原地,灵脉瞬间阻滞,痛感后知后觉,拂羽惊愕的扭头看去,眼前用魔气围起来的如同结界一般的东西被完全击碎,掌心中鲜血直流,最重要的是,他半个身子都僵住了,流转的灵脉停在原处无法运转,下一秒,另一只掌心也传来了同样的痛感,漆黑的玄钉正中掌心,捅了个对穿。
“啊”疼痛使拂羽本能的变化身形,龙鳞若隐若现,额头上尖锐的龙角也长出来,混着一池血水,竟有些奇异的美感。
灵漪不知何时已经清理掉身上的污秽,他站上血池的边缘,眼里满是鄙夷和嘲讽,“小家伙,破魔钉的滋味如何?”
破魔钉?灵漪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拂羽全身都动不了了,剧烈的痛感让他几乎动一根手指都疼的要命,他终于承受不住暮雷玄铁的重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就在他跪下的一瞬,手掌被撕裂的痛感几乎击垮了他的神经,太疼了,疼的整个人都碎了。
灵脉一断,空有一副躯壳的拂羽连个凡人都不如,一身骨架不是自己的,血rou中浸满与之相斥的魔血,神与妖之间,界限不明,自然也要承受旁人承受不来的痛苦。
这是超脱三界的代价,也是他想要活着,一定要付出的东西。
破魔钉乃是天界的神物,数万年前神兵殿专门制出来对付魔族的,可穿透一切魔障,与幻境中Jing准的寻找到敌人,遭遇破魔钉之人,浑身灵气凝滞,不肖三个时辰便会魔气枯竭而亡,用它来对付拂羽,的确是个好方法,只是不会致死罢了,毕竟拂羽不是完全的魔族人,只是自魔族灭族之后,破魔钉早已尘封,这么多年过去,竟又被寻了出来。
拂羽浑身都在颤抖,冷汗顺着两鬓如雨一般落下来,他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云依就站在他的正前方,毫无表情的盯着他,手里几根还未收起来的破魔钉明晃晃的放着,似乎就是为了让他看见。
拂羽无法思考,很快,意识开始恍惚,一旁的魔君似乎在说话,可他听不清,渐渐地,耳边响起宣离的声音,他一声接一声的叫着他,拂羽茫然的睁开眼前,眼前出现大片苍然的桃花,他的意识仍在挣扎的边缘,意识到眼前的东西可能是幻境。
身上似乎有锐器划过,冰凉的刀刃落在他皮肤上,刺的他生生清醒了几分,大片桃花散尽,不远处的灵漪皆是重影,他忽然哼了一声,紧接着,温热的ye体浸透衣衫迅速涌了出来,拂羽甚至能感觉到血涌出皮肤那一瞬间心口的颤动,身上似乎被划开很多口子,一时间,拂羽感觉自己似乎像个血桶一样,浑身被蛀虫咬的到处都是洞,血ye就顺着虫洞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流了多久,站在云依身前的人终于抬起手示意可以停了,云依往前一步抬手施法,被钉在血池中央的人已经晕了过去,头耷拉着,长长的龙尾盘踞身前,浑身衣物全被血染红,看着十分可怜。法术攀上身体后不久,那些横陈在拂羽身上的伤口
缓慢愈合了,血池中央升起一方凹槽,正好将拂羽流下来的血全部收在其中,云依看了灵漪一眼,熟练的从怀里拿出一只玉葫芦,大滩的血穿破虚空钻进那玉葫芦里,片刻之后,池心的血已经被收的干干净净,一滴都没留下。
灵漪似是很满意,临走之前特意仔细的探查了一遍拂羽的伤势,就连钉在掌心的破魔钉也细致的察看过,才点点头,朝着一旁的云依说:“此血Jing纯,每人分得三两滴便差不多了,若有剩余,记得放于冰牢里,血牢里的人妥善照看着,魔族大业,都系于他身了。”
“是。”云依恭敬的朝人行了一礼,转身往外去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宣离猛然察觉到了不对,他的心跳变得很快,兔子一般快要蹦出来,景安见人神色有异,问:“怎么了?可是感应到了什么?”
宣离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感应,只是心口一阵悸动,让人莫名恐慌,他摇了摇头,道:“不知是否为感应,只觉得惶恐过甚,心中不安。”
景安随人叹了口气,他其实与宣离一样,也时时刻刻都担着心,可惜自己与那小家伙从来不曾感应过,如今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大殿里,是否在一处尚且无法定论,即便真的都在魔宫,景安也没办法感应到天菱,他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缘分吧,世人都说,有情人心有灵犀,他们似乎从来也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做心有灵犀。
宣离与景安被困的地方是一处大殿,进门之后刚一落座宣离就察觉到不对,待回身看去时,身旁的拂羽已经化为了一抹泡影,转瞬间四周的人全都不见了,他抬手放出灵脉试图照亮这里,然而灵脉之上所能照亮的地方实在有限,神仙在魔界会受到魔气的压制,灵脉在此最多发挥三成,宣离一直提着心,唯恐发生这样的事,可惜仍是防不胜防,拂羽是何时与他们分开的,完全没有印象,灵漪单独将拂羽带走,势必有特殊的目的,从火烧山林那日宣离就知道,那不过是个简单的试探,真正要命的,一定在后面。
他们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从这破地方出去,只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