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便再没有下文了,宣离引了山顶的水,扑上去被蒸发掉的一瞬,他后知后觉,眼前的火,并非普通的火,不甚明显的魔气缠在火苗里,一般的水是灭不掉的。
横在山林中间的仙障终于完全烧完了,火苗迅速攻城略地,试图再往上爬,而就在那一瞬,虚空之上猛然飞起一条巨大的白龙,如今的拂羽,身体当真变大之时,横在人头顶足以压住一座城,长长的龙须飘荡着,拂羽看了宣离一眼,手中燃起一团刺目的白光,清冽的水流从四面八方而来,白光混与其中,登时扑灭的半山的火,原本站在火光中的人已经不见了,整个西山一瞬间再次黑下去,变得死气沉沉。
宣离挑眉望着头顶的人,一抹笑意挂上嘴角,没想到自家小家伙还挺厉害。
而站在一旁的景安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片刻后挪开了,
大火灭掉之后,浓烟顺着天际而上,拂羽从云上下来,宣离站在那里等他,袖口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好似被他
忘了一般,刚要开口,被人一把拽了过去,拂羽面色Yin沉的掀起他的袖子,那刚刚被拂羽吸食过鲜血的口子依旧是源源不断的流着血,似乎无法愈合,拂羽抬手施法,金色的光芒从手中释出落在人腕上,血流似乎变慢了,却依然没办法愈合,宣离的脸色有些白,看着人时仍旧笑了笑,说:“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拂羽没理人,拉着宣离试图去问那边正专心搜寻着残存仙草的景安,宣离悄无声息的从身后拽住他,摇了摇头:“回去再看吧,不急在这一时。”
拂羽下意识想反驳,却看见宣离的眼神落在了完全烧毁的半座山上,随即停在了专心致志的景安身上,他笑了一下,眼中深意不说已明。
西山虽然不是景安一个人的,却也是他住了数万年的地方,凡人一处院子十几年尚且有情,何况是万年以上,本也不应该弄成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他们来了,西山才无辜受到牵连。
拂羽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自己的发带解下来,仔仔细细缠在了宣离的伤口处,黑暗里少年银色的发丝迎风飞着,宣离看着手腕上那一抹亮丽的蓝,想着无论如何也值了。
直至天际露白,三人从晨光中抬起头来,面前是已经倾倒的界碑和被烧死的神兽,景安盯着眼前残破不堪的山门,面上虽没有多少表情,痛惜与愤恨却都写在了背影里,从前云遮雾罩的西山,一夜之间变得门户大开,狼藉遍地。
宣离站在景安身后,良久拍了拍人的肩膀,景安站着摆了摆手,一语打破了沉默了很久的气氛:“天灾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回吧。”
三人没再耽搁,飞速的折回了清延殿,然而未待靠近石台拂羽便感觉到了不对,又是那股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味道,未待他开口,走在前面的景安突然脚步一顿,他愣怔着退了两步,拂羽抬起头,粘稠的鲜血从景安脚底落下来,藕断丝连的滴在地上,眼前是大片的血红色,鲜血顺着台阶缓慢的往下流着,走的太急了,直至踩到了才发现。
景安脑子里“嗡”的一声,他飞快的往上飞去,飞上石台的一瞬,眼前的景象几乎击穿了他的灵魂,一望无际的红,无数尸体倒在其中,血色将整个清延殿包在中间,结界仍在,里面的仙物却不知为何跑出来了,横尸遍地,找不到熟悉的那一抹白,他艰难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低低喊了一声:“天菱。”
四周风声寂静,漫漫山林,无人回应。
第90章
大批的仙物都死在殿中,鲜血淌的到处都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宣离后知后觉,司命也不见了。
然而奇怪的是结界并未破开,那人是怎么进去的?如若大肆屠戮,司命定然会传些消息来得,可是一整晚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几人飞快的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寻找着熟悉的人影,然而里里外外找了两圈,没有天菱也没有司命,死在地上的,都是那些灵智未开的仙物,且浑身被戮,伤口几乎遍布身体,血水混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景安逐渐镇定了下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翻过一只雪豹猫的尸身,灵力于尸体上方略过,半晌道:“应当是被吸干了身上的仙气,且是先放了血再抽的灵气。”
一旁的拂羽不解的问:“为何要先放血?”
景安正在摆弄周围的几具尸体,道:“放干了血再抽灵气,会比直接抽来的Jing纯很多,尤其是这些灵智半开的仙物,血脉还不纯净,直接吸食Jing血的话,效果微乎其微。”
拂羽错愕的看着一地尸体,讶异道:“这要杀多久才能杀的完啊?太惨无人道了,这些仙物应当也没有多少灵气吧?”
宣离从一旁起身,他擦了擦手上的鲜血,淡淡道:“灵气虽然不多,但对于仙身的帮助却不小,这上面残留着魔族的气息,不出所料应当是灵漪干的,毕竟能直接洞穿这样的结界不露痕迹的,三界屈指可数,只是他要这么多灵气做什么?”
景安摇了摇头,目光从地上拾起来:“他不是要灵气,而是来要人的。”
景安的视线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