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心道你不只是有病,还是病得厉害,嘴上却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尤眠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他抓住霍尔的衣角,“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会的。”霍尔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
尤眠又笑了,“那我们去吃饭吧,小衍。”
霍尔自暴自弃地点点头,“好。”
从此以后,去尤眠的公寓报道已经成了霍尔每天的“工作”。在霍尔的监督下,尤眠按时吃饭和睡觉,状态好了不少,身上长了一些rou,看上去没有那么吓人。他也吃了药,霍尔又带他去心理医生那看了几次,可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还是固执地把霍尔认成顾衍。
好友劝他:“既然那个顾衍对他那么重要,你就先扮演着吧,稳住他的情绪再说。”
霍尔苦笑不语。
好友打趣:“这个病人长得这么好看,朝你投怀送抱,你可要做到坐怀不乱啊,不然可犯了职业的大忌。”
霍尔想起自己昨夜没忍住诱惑,和尤眠的“亲密接触”,心虚地咳了几声,忙向好友告辞。
办公室外,尤眠正在耐心地等他,见他出来,主动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小衍,我们回家。”
霍尔低下头亲亲他的脸颊,“好。”
有的时候,霍尔忍不住想,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虽然每次尤眠叫他“小衍”,他的心都会钝痛一下,可是和那些甜蜜相比,好像又不算什么。
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就算最后要飞灰湮灭,他也忍不住向那一点光亮和温柔扑去。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大概就是天堂和地狱吧。
没过多久,霍尔的项目“遗忘”遇到了难题。研究人员一致认为现在技术已经成熟,可以开始进行临床实验,可到底找谁进行实验却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些技术一直处于保密状态,而且愿意实验的志愿者必须要把自己的身体贡献给他人,这是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而把一个人的意识移植到动物身上,也是违背了社会lun理道德。试想,一只猫有了人类的思想,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项目人员一连加了好几天班,霍尔也不例外。他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却还记得提醒尤眠按时吃饭吃药。
又是一场讨论了半天却没有结果的回忆,霍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家,想着一些极端分子提出用死刑犯做实验这个建议,就觉得太阳xue突突地跳。
看到家门口站着的人时,霍尔一时以为自己眼花了。
“尤眠,你怎么在这里?”
尤眠看着他,眼带桃花,“小衍,我想你了。”
霍尔心中一软,“你怎么找来的?”
尤眠微笑,“你告诉过我你的新地址,让我有事就来找你,你忘记了吗?”说着,他又一脸担心和小心翼翼,“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霍尔捏捏他手感颇好的脸蛋,“怎么会,进来吧。”
进了门,尤眠环顾一周,说:“这和你以前的家的装修风格变了很多。”
霍尔“嗯”了一声,“你先随便坐,我去洗个澡。”
尤眠风情万种地挑挑眉,“要不要一起?”
霍尔笑了笑,“你等着。”
这间公寓地处于市中心位置,是只有上流社会人士才住得起的豪宅。为了显示富贵,甚至没有用空间折叠技术,里面是实打实的三室两厅。
尤眠很少见这样的房子,在客厅带了几分钟就想去看看霍尔的卧室。他随便推开一扇门,发现里面没有卧室标配的床,却有一张颇大的办公桌,想必是顾衍的书房。办公桌上杂乱不堪,一大堆文件资料随意地摆放着。想到恋人的某些不修边幅,尤眠无奈地笑了笑,耐心地帮顾衍整理。
突然,一张病历引起了他的注意。
霍尔从浴室出来,“尤眠,你晚上想吃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尤眠低着头,一动不动。
霍尔有些奇怪,“怎么了?”他本想拍拍尤眠的肩膀,后者却猛地躲开,就像在躲开一个可怕的恶魔。
霍尔愣愣地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又看到茶几上放着的病历,恍然大悟。
天堂已去,地狱来临。
*
顾家的大厅里一片寂静。顾衍站在霍尔的全息影像前,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明显地起伏着,他握着拳,是用指尖可以戳破掌心的力度。在他身后,尤眠和顾柯静静地站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前者是不想,后者是不敢。
顾柯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常见的失恋,顾衍“忘记”尤眠后,尤眠顶多伤心几天,用不了多久便会另结新欢——毕竟像她弟弟那么一跟筋的人是少数。痛苦肯定是会有的,但忍忍就过去了。她没想到那个尤眠忍不下去。
顾柯看着弟弟的背影,他已经维持那个姿势很久了,霍尔讲述的过程中他也始终一言不发。顾柯有些担心,正欲上前却被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