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身体素质这么差还要硬撑……不拿中暑当回事儿可不行,点儿背了一样要命。”医生捏着酒Jing棉仔细擦拭安易持的身体关节,接下来的话却对着梁断鸢在说,眼神转了转看向侧边无人的房间,简单示意,“我去给你开个证明。”
安易持意识大概还不太清醒,眉头紧皱着一言不发,梁断鸢拍拍他的肩,犹豫了一下,说,“我很快回来。”
然后他起身,跟着医生进了空旷的侧间,医生把听诊器插回口袋,自顾自扇了扇风,他问,“这个学生报到的时候有说过什么过往病史吗?”
梁断鸢只能摇头,他的确不知道,新生体检还没有开始,没人有机会发现异样
“……”医生皱了皱眉头,斟酌着开口,“这种程度的自残行为,得考虑看是不是有Jing神方面的障碍,严重的话原则上不建议继续上学。跟辅导员商量一下,尽快联系家长,最好能带去省医做个诊断。不然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学校方面不好承担责任。”
“是。”梁断鸢点头,眼神垂落在下方,他说,“我知道了。”
“嗯,记得啊。”医生收拾着药箱,留了半瓶医用酒Jing和棉布给他,起身像是要走了,“这回中暑的问题倒是不大,让他在这屋子坐会儿。他不愿意到救助站去,我给他留个护士在这,一会儿拔了针就完事儿了。”
他迈步出去了半个身子,忽然又扶了一下眼镜返回来,笑的温文有礼,“对了,跟我来拿药,顺便结一下诊费,带上一卡通。”
几分钟之后,梁断鸢从急救站走回来,把票据叠好装进口袋,敲了敲敞着的门
安易持已经进了侧间,此刻靠着墙角坐定,好像在发呆,脸色比方才好一些,却还是显得苍白,握着输ye管的调节器,看滴定管里一滴一滴的ye体向下滴漏,闻声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请进。”
“这个证明记得交给辅导员,以后不用参加训练,等会儿回宿舍好好休息。”梁断鸢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片刻后拽住了罩衫的一角轻轻使力,没有察觉到他的抵抗,才取掉了遮掩疤痕的衣物,试探着,翻转那只掌心
腕上最显眼的一道凹痕,是平行于掌根到肘弯的方向,竖着切的陈旧刀口,看得出应该是缝过针,愈合的很好却还是隐约显现当初的狰狞
安易持蜷曲的指尖反射一般动了几下,停住了,“这次,不告诉我爸妈,行么?”
“恐怕不行。”梁断鸢尝试着委婉一些,没想出更好的说辞,只能盯着他的眼睛,说了实话,“学校得对你负责。”
“……哦。还是谢谢你了。”安易持神色转黯,若无其事地抽回手,半晌之后抿嘴带起了颊边的酒窝,犹豫着说了声“对不起”。
梁断鸢那日离开时有些生气,安易持心里明白
他六岁入学就被托给小学班主任照看,八岁换了个妈妈,爸爸虽是淌着一样的血,却总不耐烦去照顾体谅半大小子的心情,粗暴直接又说一不二,只有他乖得像只鹌鹑,言听计从的时候才难得有些好脸色
完全可以说,他就是看着人的眼色,揣度着人的心思长大的,不管天资如何愚钝,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在察言观色上也已经是一顶一的好手
所以塞钱给梁断鸢,他是故意的,不愿意交新朋友所以委婉的拒绝罢了。他那时没觉得给钱有什么不妥,卖床垫的学长,推销英语日报的学姐,推广APP的男人女人,不都是为了钱吗?
给钱总是没错的,至少不让别人吃亏
事后想想,才觉出些亏欠来,就好比刘关张披风戴雪三顾茅庐,卧龙先生非但不出来,还要叫书童掏些银两买清净,“先生觉得您三位舟车劳顿辛苦了,特地以双倍的价钱补偿您几日奔波浪费的时光,不教您吃亏。”,抱着求贤之心而来的人,反倒觉得银钱辱没了一番情意
“嗯。”梁断鸢看着那副苍白的笑脸,叹了口气,伸手点了点笑意酝酿出的酒窝,他说,“下回别给钱,请我吃饭。”
暖风拂动树梢,将盛夏碎银般耀眼的日光吹进窗口,Cao场哨声急响,夹杂着蝉鸣鸟叫此起彼伏
陈琛从建院方队里跑出来,心里感谢“及时雨”一般的哨音,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被他远远甩开的方队首排,一个高挑身影趁教官不注意,探出半个身子懒洋洋地冲他挥了挥手
陈琛于是跑的更快了,心道这个流氓兔到底抽的什么风,分明不认识他,怎么这般热情
关其复立正站定心情极好,自顾自傻笑着本就内双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眼尾稍稍下垂果真神似流氓兔,可爱的气质冲散了过人身高带来的压迫,很有些微妙的帅气,他此时还不知自己多了个新的外号
“同学!”等到晚饭时间散了队,关其复紧追了两步赶上先前的一个男生,“饮料是班主任送的吧,你是陈琛班上的?”
“对,怎么了?”男生停下来看他
“这样的,我先前太渴,偷了你们一瓶水,结果顺手把水杯忘在塑料袋里,被你们班主任提走了,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找找水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