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刺痛了一下,几秒后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紧接着,一种密密麻麻的酸涩和心疼在陆荆的心脏处翻滚着,涌动着。
吃饭的时候他就发觉卓延今天很不对劲了,本以为是因为除夕这个好日子,可是没想到,卓延居然在醉酒后哭了。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那么,酒后流泪应该也是能反映出内心最真实的情绪吧?
他不清楚卓延为什么感伤,但大致能够猜测出来。
没有人能够代替父母,他们陆家即便对卓延再亲近,也比不上养育了卓延十六年的亲生父母,即便卓延平时表现得再开心,也抵不住团圆之夜思念父母的那种哀伤。
陆荆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看卓延为了不去想而借酒消愁,可是喝醉后却又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他心里面就揪着疼。
伸手替卓延擦拭不断滚落的眼泪,卓延似有所感,因为有人安慰反而哭得更凶了。但是他哭不会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而是侧躬着身体,用手紧紧攥着被子,紧紧抿着嘴巴蹙着眉头在那里不发声音地哭。
可往往这样哭比哭出声来更加让人心疼。
陆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会哄人,可是他总不能一直眼睁睁地看着卓延一个人哭,便只好笨拙地用手一直轻拍卓延的背,在他耳边不停地说着“没事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有多么温柔。
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卓延渐渐停了,陆荆低首看去,就见他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呼吸平稳,想必是睡着了。
他轻声离开了房间,拿来一个用热水浸过的毛巾,擦了擦卓延的脸,卓延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荆拿着热毛巾坐在床边默默看了睡熟的卓延几分钟,而后微微俯身下来,在嘴唇与卓延额头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他却又突然抬起头来,而后拿着毛巾迅速地离开了卓延的房间。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完蛋。
第二天早上,卓延醒来的时候脑袋有些疼,他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xue,缓过来之后才想起昨天晚上他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跟陆荆要酒喝,然后他是怎么到楼上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好像还梦到了自己在医院看到爸妈的遗体,哭得可伤心了,哭着哭着好像还有人在他耳边安慰他……
等等,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他是怎么到床上来的么?
托着混乱的脑袋,他洗漱完毕就下楼去了。结果看到陆家三口已经坐在沙发上了,霍筠见到他,笑容温柔慈祥,“小延,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不疼?”
卓延在沙发上坐下来,笑着摇摇头,“霍姨,不疼。”
陆荆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先喝水,等会一起吃面条。”
卓延很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起来得太迟了?”
“没有。”陆荆语气很平淡,但却令人很安心。他今天穿了卓延给他选的新衣服,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小延,今天早上吃面条,还有茶叶蛋,”霍筠边说着边走向厨房,“你起来得正正好,面条应该熟了,我去看看。”
卓延站起来,“霍姨,我帮您。”
陆荆伸手将他按下去,“我去就行,你先喝水。”
卓延一直看着陆荆跟着霍筠进了厨房,他总觉得刚才陆荆的语气跟昨晚安慰自己的语气很像,昨晚会不会是陆荆安慰自己的?还是说,那只是一个梦?
“小延,下学期就要高考了吧?”陆启对卓延没那么严肃,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有没有想过要考哪个大学?哪个专业?”
卓延放下水杯,点点头,“我想过了,我想考青木大学的环保专业。”其实他是想要同时辅修法律的,只是这话暂时还不方便和别人说。
“青木大学好啊!可是这个环保专业好像没有其他专业出色。”陆启似乎是在脑海中搜索信息。
卓延笑了笑,“陆叔叔,青木大学的环保专业也才创办几年时间,名不见经传,您没听说过很正常。”
“以你的成绩应该不难进入那些热门专业吧?”陆启是不明白年轻人的想法了,“你为什么要选择环保专业?这个专业应该也不好就业吧?”
卓延正欲回答,霍筠和陆荆就从厨房端了面条和碗筷过来,“来,趁热吃,你们刚才聊啥呢?我怎么听到专业、大学什么的?”
卓延咬了一口茶叶蛋,“霍姨,陆叔是问我以后想读哪个大学,想学什么专业。”
霍筠笑了,“我之前也问过你的,你说你想去青木的环保专业是吧?”
“嗯!”
陆荆突然就停了下筷子,抬眼看向卓延,“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说,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么?
霍筠瞪了他一眼,“你天天工作都那么忙,也只有小延陪我聊天了,你回来也没见你说过几句话,你知道才叫见鬼了。”
陆荆被自家老妈这么一训,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卓延上大学这件事情,又或者说,是他潜意识里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