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张照片上的小孩双眼黑沉沉地盯着镜头,表情木然。原君策伸出手挡住照片,有些不忍心看。
苏羽带着两个孩子有些照顾不过来,她又有些偏心得可怕,是顾涟清看不下去了,把其中一个接回到原家的。那个孩子就是原君策从小认识的顾苏,即使知道他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亡魂,可在原君策心里,他就是自己的小表弟。
陆成禹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也不避讳原君策,打电话来的是肖念:“陆队,你回来了吗?现场送去检查的样本检测出来了。”
陆成禹说道:“就在这里说吧,没事。”
肖念咽下一口唾沫:“之前不是丢了具尸体吗……检测报告中,地板上的一些块状物是人类骨头,DNA比对确定是那具尸体的。”
陆成禹一个激灵,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卧……这女人不会是想自己火化玩脱了吧?”
不出意外,这案子大概又会以意外了结,再悬的案子都会有合理的科学解释,而真相,真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重要。陆成禹也不想草草结案,但太多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例如,失踪的尸体是怎么被运到这里来的?女死者的尸体十分完整,那具男尸又怎么只剩一些骨头渣子了呢?消失的小区监控又去了哪里?
看过现场,之后的事情就与原君策没有关系了,他与陆成禹告别离开了现场。在驱车回家的路上,收到陆继丰发来的短讯,随后是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只截取了两段,一段是上午九点,画面中是拎着行李箱走进小区的顾苏;另一段是接近第二天凌晨,画面上是顾苏仓惶从小区内跑出。
原君策直接打电话问清他在哪,驱车赶了过去。
陆继丰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满脸为难,原君策推门而入他便忍不住抱怨道:“你这表弟也太能捅娄子了吧?要不是我先把监控取走,现在他就成通缉犯了我跟你说。”
“他不是我表弟。”原君策直接了断说道,“这份监控给陆成禹,把这个人找出来。”
陆继丰一惊,竖起了大拇指:“想不到你思想觉悟这么高,大义灭亲啊!”
原君策注视着他:“苏羽又用了邪法,我怀疑,他是崔立飞。”
陆继丰张着的嘴半天合不上:“你是说……”
原君策原地踱了两步:“那位呢?”
陆继丰说道:“首都那位老爷子突然身体不好,一家都去看老爷子去了。”
原君策沉默片刻,说道:“最好,在他回来之前把事情解决掉,不然会很麻烦的。”
陆继丰点点头,付家住着的那位邪神,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原老爷子死前一夜说了不少话,絮絮叨叨说着当年的秘密,似乎是想将多年的沉默爆发出来,原君策才知道付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原正启坐在红木椅上,呷一口泡好的茶:“当年我们都发过誓,死了也要把那些事带进棺材里,呸!我偏要说。”
辜家的大小姐真是位人物,即将临盆之际,夜夜遭受猛鬼侵扰,辜惪派来保护她的人待不过一晚,走时只摇头道是因果报应。四处寻访大师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表明无能为力,辜欣茗便不再向人求救,唯有付俨一个普通人托人四处搜寻护身法宝,寸步不离护她周全。
原正启料定有蹊跷,坐镇付宅逼迫小鬼退下,引来了地府判官。得知辜小姐腹中乃是地狱最深处罪孽深重的厉鬼,这座古城下深埋的数万枯骨皆是他手下冤魂,却因为所施咒术极为特殊,地府不能强行拘走,只能待他身死咒消。
判官言明后,厉声呵斥原正启多管闲事,恰逢鸡鸣破晓,他才不甘返回。
原正启虽受众人敬重,道法也有所成,但总归是rou体凡胎,面对鬼差时撑着一口气,待他一走,背上一抹衣服都被汗黏住了。
郗城之下尸骨岂止数万,只是在这几千年间都化作尘土,原正启唯一见过的便是隆盛大楼地基之下的累累枯骨。
他对辜欣茗一拱手:“大小姐可听明白了?这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谁也帮不了您。”
辜欣茗咬着牙坚韧道:“我私心求来的,这孩子今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只凭我全力支持,盼他欢喜自在。我只望他能来这世上走一遭,或长或短,都是来过。”
虽然在场的都明白这个孩子活不长久,但辜欣茗如此坚定,原正启自然无话可说,当日他还有些别的疑惑,便暂且先离开了付宅。
当年姚森柰从一个破铁匣里捡出来的一本破书,引来了为阎王效命的板爷,可板爷与Yin间的鬼又岂能相提并论?
姚森?将书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顾邺邢,顾邺邢一眼看出这本书的不同寻常之处,他是个法痴,见猎心喜,同时也对实宗此类歪门邪道不齿,强行将《弇山录》留在手中。板爷不稀得和他计较,见他不肯交出来便罢了,空手而回倒比来时更潇洒。
顾邺邢日渐衰弱,自觉撑不住了,将那本书郑重转交给原正启,嘱咐他将此书保管,千万不要看书内的东西,有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