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也准确的落到了沈白伸手的位置。
“好神奇!”沈白看着面前十八号的小身影,忍不住的惊叹地夸了好几句。
对方被沈白夸的都有些无所适从,但下一刻又神情一凛,沈白知道不好,就急忙跑到了自己站的位置继续站好,直到管事的离开。
这一夜,两个孩子就这么抛抛石子聊聊天,晚上过得异常之快,感觉到眼前因为太阳升起而慢慢变得亮起来的十八号内心竟有些失落,以前最害怕的晚上现在他却舍不得结束。
沈白看出了对方有些失落,只以为他担心今天的射箭课,心中有些怜惜地靠近了对方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着“别担心”,感受着沈白的气息,十八号的小身体一僵,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这一天路过靶场,沈白把整个射箭场想象成一个巨大的三维坐标系,用脚步在心里丈量着,等到了射箭课上,沈白小声地告诉十八号靶中心的位置,十八号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左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弓,右手有些紧张地从旁边拿出一支箭来,向着前方那个模糊成一片的黄色小点射去,只听到前面传来“咔”的一声,和旁边人有些兴奋的声音。
“中靶心了。”
明明是十八号射中了靶心,但是沈白却比当事人更加开心,几乎是下一秒,沈白感觉到了一阵不妙的气息。
“十七号!”
听到一边管事的声音,沈白身体一僵,然后转身走了过去。
感受到十八号的担心,沈白自己倒是放松了下来,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和对方说了句“不要担心”。
管事的看着沈白,眼中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如果有人仔细观察,说不定竟能从中看出一份无奈。
“我上次怎么和你说的?”
“我的眼睛太亮。”沈白对这个答案有些质疑,但是又必须说地斩钉截铁。
管事的顿了顿,然后说道:“上上次呢?”
“不准笑。”
扬起手里的小鞭子,管事的想到刚刚男孩因为旁边人射中靶心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开心,让整张本就可爱的小脸显得更加夺目,一时间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这是哪来的怪孩子?
管事的想着,送来这的不是小乞丐就是被父母遗弃的,总之都是一群受过不少苦的小孩,他们性格在苦难中变得善于忍耐,再加上这些日子的训练,基本上也该是个小石头人了,实在教不行的也该被扔出去了。只有这个十七号。
这男孩看着乖巧的不行,什么都照着做,天赋更是好到让人惊叹,就是有一点,他的性格怎么着都改不了。打也打骂也骂,刚开始会含着一包泪看着自己,现在终于控制住眼泪了,但是被那双黑不溜秋的眼神盯着,直教人下不去手,哪怕是他都有会忍不住想着算了。
唉,这孩子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啊。
知道这次抽了也不会有什么用,管事的象征性打了一下就放他走了。
沈白感受着自己右胳膊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痛感,一脸惊异的望向管事的,男人偏过头没和他对视,看向了其他正在射箭的少年,对着沈白挥挥手让他自己回去,沈白于是心情不错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感觉到十八号和以前一样的目光追随着自己,沈白这回没有觉得厌恶了,他举起弓箭,一箭射出,在箭离弦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悄悄地动了动唇,像是吐气一样的说了句“我没事”,虽然这声音一道空气中就飘散开来,不过沈白知道,十八号听得到的。
这里的孩子和彼此交朋友就好像牛郎和织女要相爱一样艰难,总有个王母娘娘一般的管事的会棒打鸳鸯,所以沈白和十八号平日就和往常一样,不过大家一起列队吃饭之类的时候,沈白就会留心身后的人,如果十八号脚步迟疑,自己在前面也悄悄放慢速度,等着对方跟上,这么一来,无论是训练还是生活,十八号从外面看上去真的就和其他孩子一样,甚至因为一些优势而显得更加优秀,根本没人发现他眼睛的问题。
其他时候沈白和十八号的正面交流几乎没有,只有一月两次的守夜他们才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沈白和十八号一起站在外面,管事的在旁边的时候他就安静站着,将视线稍稍上抬看向远方,这里有着天空缀着满天星辰,没有楼房的遮蔽,也没有地上的灯火通明,每颗星星就和宝石一样明亮,在天上铺开来,简直瑰丽到了极致,沈白看着星星想想方寒,等到管事走了,他就和十八号一起聊聊天。
只可惜身边的人看不见这天上繁星。
但是没有关系,每一次守夜,沈白因为要避开聊十八号的过去,为了找话题,就和对方描述那些十八号不曾看清的事物,比如其他孩子的长相、管事的衣服上的纹路、射箭场旁边的花圃以及所有沈白觉得好看的东西,就好像自己是对方的眼睛一般,这一次他便将自己头上的星空像是画画一般一点一点用语言描述出来。
“我想听沈白。沈白长什么样?像星星一样好看吗?”
沈白一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描述,于是草草地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