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怀孕的正常反应。”医生微笑告知。
林政与齐玉杬双双懵住，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片刻后，齐玉杬的脸逐渐转红，不安地挪开视线，没敢继续与态度亲和的医生对视，更没敢转头去看林政。
气氛有些尴尬，医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不禁严肃起来：“两位如果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建议去生产科详细检查一下。”
“谢谢。”林政回神，向医生点了点头，他感受到了齐玉杬的紧张，探出手去摸摸脑袋，无声地予以安慰。
来得有些晚，快到晚饭时间了，林政没有立即带着齐玉杬去做检查，而是预约好第二天上午的医生，继而按原计划带他去餐厅吃饭。
齐玉杬坐在副驾座上，一手捏着胸前的保险带，另一手动也不动地放在腿上，安静地望着窗外的车辆行人。
林政从反光镜里看看他，发现那双眼睛润润的，从在医院开始就保持着这份不安，感到心疼且懊恼。
他还真挺混蛋的。
最近这些天齐玉杬总是没什么胃口，Jing神仄仄，也比较抗拒亲热的事情，说“做着做着就会肚子疼”。
林政不敢忽视他的身体状况，这才带着他来医院检查肠胃，并提前定好了今晚的西餐，希望能带他换换胃口，让他多吃点东西。只不过，向来能把万事都考虑周全的林政，确实从来没有想过齐玉杬是否拥有特殊体质的可能性。
两人在一起后，除了前几次做爱戴上了该戴的东西，之后便彻底丢掉了那样的习惯。拥有可孕体质的男性毕竟是少数，而齐玉杬自己从没提过，林政就想当然地以为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突然出现孩子对他而言是没有关系，可是问题在于，齐玉杬现在才22岁。
林政一阵头疼，后悔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慰对方的情绪。
“别怕。”趁着红绿灯的时候，林政将他捏在保险带上的手牵下来，握在掌心揉了揉。
齐玉杬手指颤抖了一下，抿抿唇没有解释。
其实齐玉杬现在情绪的低落并非缘于意外怀孕，而是担心林政会感到生气。
这不太好说，仿佛很复杂，但确实，他是非常喜欢林政的，喜欢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先在自己身上找责任。
齐玉杬清楚看到了自己的责任，比如从来没有告诉过林政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之所以不说，一是对孩子的事情尚且懵懂，觉得概率没有那么大；二则是觉得如果不小心怀孕了，那也是林政和他的宝宝，是他乐于接受的小天使。
他迷迷糊糊地怀着这样的心理，直到真的中彩后才一下惊醒，想到事情没有那么轻松随便。
车停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后方，林政等不到齐玉杬的回应，意思到自己该迅速做点什么。
红灯还有半分钟时间，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即将抵达的餐厅的负责人。
车子重新发动，齐玉杬的手被暂时放开，微微出汗的掌心忽然很凉，激得差点儿开口对林政说“对不起”，因为他好像……真的给林政惹麻烦了。
一路惴惴不安，就这么煎熬了半个多小时。
餐厅已在临时收到林政的要求后极为高效地为他购置好所需之物，林政带着齐玉杬抵达VIP包间，服务生礼貌询问：“林先生，您需要的东西已经到店，请问是在现在送到房里来吗？”
林政望着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外花园的失神宝宝，点点头：“现在。”
服务生浅浅鞠躬，阖上房门退出去。林政走上前，从身后将齐玉杬环住。齐玉杬不算矮，但他太高，身高差了十厘米有余，要俯身才能将头抵在齐玉杬的肩上。
他偏头吻到颈侧，感受到怀里人极轻的颤抖，心疼地说出了那句竟是齐玉杬一直想说的话。
“对不起，是我不好。”齐玉杬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愣了许久，等到想起要替他辩解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随即有服务生走进室内。
“林先生，您订购的鲜花与戒指。”
“谢谢。”服务生再次离开，齐玉杬惊讶地看着沾着水珠的火色玫瑰，张开手臂接到怀中。
身前的林政郑重其事地单膝跪下，他将玫瑰紧了紧，又往下挪了挪，以免挡住视线，不能看见林政深情的模样。
“杬杬，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林政打开红色戒指盒，将自己的真心坦白，“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我，是我混蛋了，但你如果愿意，我希望你能给我负责的机会。我知道在发生这样的事后才突然向你求婚，很可能会让你误会我的意图，但请你相信，我从决定追求你的那一刻起就是非常认真的。我渴望未来一起步入婚姻的对象是你，一直怀抱着与你结婚的期待，所以……你愿意把一生都交给我吗？”
齐玉杬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狼狈模样不知是否有被林政看出来。
他该说“我愿意”，可是话到嘴边，尚未吐出一个字，从医院忍到现在的眼泪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