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霍二爷没认出谢先生,连一眼都没多看,这是否有些不合常理?”
霍明钧第一眼看到谢观时,震惊得直接过去把人拉住问话。那么霍中廷呢?当年他亲自确认了那个人的死亡,如今见到长相酷似故人的谢观,为什么没露出一点意外之色?
霍明钧道:“当年出事,我爸被禁足,爷爷派二叔去H省善后。虽然他儿子也掺了一腿,但那是后来才查出来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没有理由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农村家庭动手脚。”
“而且……”他闭了闭眼,平复心绪,“他们后来告诉我,那孩子掉下悬崖,遗体摔得面目全非,最后靠衣物和DNA比对才确认身份。霍中廷认不出谢观很正常,他就算看过照片、去过现场,也可能因为时间太久忘记了。”
钟和光道:“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十年后认不出来很正常。但当年那位是整件事里最关键的人物,这件事又是霍二爷亲手经办,他即使不刻意去看,经过反复提及也会对这个人留下深刻印象。”
霍明钧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霍中廷不认识谢观是装的?他图什么?还是你觉得谢观这个人有问题?”
钟和光摇摇头,面色凝重:“我并不清楚当年的内情,不好妄自揣测。但老板,我的意思是……霍二爷不认识谢先生,可能是真的。”
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话音未落,霍明钧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他盯着钟和光,话音又清又冷,像锋锐的薄刃擦过耳鬓,“我不会容许别人去打扰他的安宁,无论是谁,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
“你可以走了。”
钟和光深谙霍明钧脾性,很少干涉他的私人生活,也不会在他发脾气时直接顶撞。今天却一次性踩了他的两个雷点。
“老板……”
“我说,出去。”霍明钧抬眼,显然是动了真火,“怎么,不想干了?”
钟和光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胆子,居然当场给他撅了回去:“既然您觉得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为什么还要捧谢观?谢观长得再像也不是当年那位,您又何必抓着个高仿不放?”
霍明钧怒极断喝:“钟和光!”
钟和光迎着顶头上司的怒火,凛然道:“报恩报到谢观身上,霍先生,恕我看不懂您究竟是死心了,还是不甘心。”
霍明钧扬手,一个文件夹劈头盖脸地砸在钟和光胸前,十几张白纸唰地四散,纷纷扬扬洒了满地。
纸页飘落,露出办公桌后霍明钧不近人情的冷漠面容。
“我要做什么事,轮不到你来刨根问底,”他说,“停职一周回家反省,扣半年奖金。出去。”
西华娱乐的动作很快,隔天谢观收到了通知,让他去公司总部面试。
对方公事公办的态度反倒令他安心下来。谢观生怕霍明钧学富二代泡小明星那套,直接拿钱拿资源往他身上堆,不一定能红,但肯定黑。
面试当天西华来了三个经纪人、一位艺人总监、一位分管演艺的副总,阵容很大。谢观事先有了霍明钧的保证,倒不怎么怯场,顺畅回答了面试官抛出的几个问题,对方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做艺人最忌怯场和沉不住气,谢观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人比之前沉稳了不少,气质上便合了面试官的眼缘。
总监低头翻了翻他的个人材料,随口赞了一句:“简历做得很漂亮。”
谢观心中微讶,面上客气笑道:“谢谢。”
就他那个三脚猫的计算机水平,做简历全靠软件自带模板,居然能让阅人无数的艺人总监赞上一句,肯定是霍明钧找人帮他改过了。
坐在中间的唯一一位女经纪人林瑶问:“我看你之前做过很长一段时间武替,有武术功底吗?”
谢观道:“没有系统地学过,都是拍戏时跟指导老师学的一些套路。演常规武戏没什么问题。”
林瑶问:“能表演一下吗?”
谢观便起身脱了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稍微挽起两边衣袖,顺便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他算半个专业武替,身形修长挺拔,面容明俊疏朗,不经意的小动作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与当下流行的面容姣好的眼线小生完全不同。
经纪人眼前一亮,这么好的外形条件,身手还不错,再加上适当包装,推出去分分钟被人叫老公。
三个经纪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手边没有合适的器械,谢观便现场打了一套拳。这是他自己总结编排的一套拳法,里面没什么新东西,主要是传统的太极、南拳、咏春套路,掺杂了一点散打泰拳等现代武术。实战效果不行,胜在身法飘逸夺人眼球,静如春水杨柳,不疾不徐;动若风雷闪电,帅人一脸。
几个常年跟组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水平远在普通演员之上,顿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星辉不愧是业内著名的“送子天王”,签人眼光稳准狠,只可惜后续营养跟不上,大多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