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沈真也没主动甩开陆宣。
陆晗牵着陆宣,陆宣又牵着沈真,三个人走一排,跟幼儿园小朋友出来春游似的,但从后边看,又像是一家三口。
公园里的游客数量不少,但还没多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两个男人带着小男孩看花不稀奇,一直靠在一起就比较引人注目了。
陆宣过完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的瘾,握了沈真一会儿便放开他,他让陆晗走中间,手搭在陆晗肩上,陆晗勾着沈真的手臂。
陆宣冲沈真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们现在正在间接牵手,沈真抿着嘴角,也冲他眨眨眼。
陆晗装作没发现两个大人的小动作,左右换着方向研究两边花丛前的铭牌。
五月初是景山牡丹开得最好的时候,石头小径两侧花叶葳蕤,不同品种的牡丹错落有致的点缀在草坪上,重檐斗拱的五方亭外,无数翠绿的枝蔓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硕大而富丽的花朵,重重叠叠的艳丽花瓣紧紧包裹着中心嫩黄色的花蕊,花中之王像是19世纪穿着维多利亚宫廷礼裙的淑女,大方的向来客展示出她们繁复雍容的身姿。牡丹丛外还间或种植着丁香、榆叶梅、连翘等灌木,清风一拂,满园芬芳。
陆宣他们来的时机恰好,一组民乐队正在绮望楼前表演古典民乐,笛箫与古筝、二胡的音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悠扬的乐声吸引了许多游客驻足观看,还有些专门来拍牡丹花的人用单反给民乐队拍照。
陆晗觉得这个调子挺好听的,但停在那边看演奏的人有点多,他就没拉着两人过去,陆宣和沈真带着陆晗放慢了脚步在乐队周围的小路上走走停停,一边赏花一边听曲子。
沈真以前没怎么到景山公园玩过,他连月季和玫瑰都分不清,对牡丹的花型品种更是一概不知,反正放眼望去就见一片的粉白鹅黄深紫浅绿,看起来都很漂亮。倒是陆宣对牡丹相当了解,陆晗看到不认识的花就问陆宣,陆宣不看铭牌就能答出大部分花名。
陆宣居然还有这样的新技能,沈真有点意外,陆宣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有一个朋友特别喜欢,家里种了两百多种牡丹,以前还想找我拍个牡丹花Jing的电影,我不答应,她天天追着我科普,下次带你去她家玩。”
沈真的注意力都在牡丹花Jing的电影上,陆宣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有点微妙,沈真心里隐约有点想法,试探的问道:“聊斋类的电影拍好了很不错啊,你最后没演?”
“那片剧本不行,”陆宣指着边上一株皇冠型的淡黄色牡丹说:“这一株叫黄翠羽,83年菏泽牡丹园培育出的珍品,景山去年才引进的,菏泽的花展也很有名,下次我们一起去看。”
陆宣一派轻描淡写的想要转移话题,陆晗却不肯配合他,忍着笑和沈真说‘悄悄话’,他垫着脚凑到沈真耳边,用陆宣也能听到一点话音的声量说:“沈哥我跟你说,小舅不肯演是因为舒姐要他演牡丹花Jing。”
“公的花Jing,反差美,”陆晗眼波脉脉,掐着嗓子不着调的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唱了小半句就被陆宣捂住了嘴,陆宣不用听都知道陆晗和沈真说了什么,他搂着陆晗的脖子,一手不客气揉乱外甥软软的头发,微笑道:“小晗宝贝,你真是我亲外甥,调子都飞得与太阳肩并肩了咱还是不唱了吧。”
等陆宣放开手,陆晗出门前Jing心打理好的发型已经乱成了鸡窝,陆晗委屈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捂着脑袋跑到沈真另一边向他投诉陆宣的暴行。沈真莞尔,他安抚的替陆晗顺了顺头发,随便找了株不认识的花问陆宣:“这是什么牡丹?”
陆宣其实不介意陆晗爆他的黑历史,外甥和男朋友高兴就好,听沈真发问,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沈真随手一点,选中的那株牡丹花瓣单薄,雪白的花瓣根部到花蕊处生着羽毛状的紫色斑纹,和其他重瓣牡丹相比少了点华贵之气。
陆宣却立刻来了兴致,向沈真一挑眉梢,说:“这个叫雪海冰心,我最喜欢的牡丹。”
陆晗还在伤心他的发型,闻言从沈真身后探出头来,不客气的拆台道:“亲小舅,一片冰心不是这么用的。”
陆宣觉得陆晗语文不行,说:“宝贝你这是偏科,就是这么用的。”
沈真十分想笑,说:“我也喜欢这个,回去查查怎么养,好养的话可以养一盆。”
沈真都这么说了,陆晗哼唧一声,大度的没有计较他小舅对他语文成绩的污蔑。
爬完山,看完牡丹,三个人又到边上的公主府和寺庙转了转,陆晗下午要参加CPhO的集训班,吃完午饭就被助理接走了。
陆宣把助理带来的花盒小心的放到后座,设好导航,和沈真开车出城,他们要去的地方在郊区,离市中心相当远,沈真和陆宣轮流驾驶,路上花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一段路没有导航,是陆宣开的,沈真一直到下了车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心里一动,有点不确定的看陆宣。
昨天陆宣和沈真说要带他拜访一个人,陆宣没说是谁,沈真也就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