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涩不在家,夙斓又闯进来为非作歹。
夙斓从小就和管家亲近,但管家很清楚邰笛在鱼涩心目中的地位。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帮谁,只能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夹在缝隙中当个和事老。
邰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他还算冷静地旁观夙斓发疯。
没过多久,矜贵的少爷夙斓折腾得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鄙夷地睨着床上人这张可恨的嘴脸。
邰笛一直在等夙斓发话,结果夙斓除了冷眼以对和大吵大闹,连屁都放不出第二个。
他无奈地看向管家,道:“鱼涩呢?”
管家连忙说:“主子出门办事去了。”
邰笛扯着嘴角笑了几声,自嘲道:“他这也是心大,正房和情人都闹起来了,也不知道出来安抚。”
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惶恐地瞥了眼他家的“夫人。”
说罢,邰笛淡定地看了眼夙斓,微笑道:“说那么多话,你也渴了吧。你想喝什么?还是想喝水?我让管家拿过来。”
典型的主人迎客的姿态,这一出下马威做得不错。
夙斓从小就来这独栋玩,哪还轮得到邰笛这个连住都没住几天的陌生人指手画脚。他果然被邰笛这句话刺激到了,浑身不住地颤抖,可见是气得不行。
何必呢……
夙斓气得不行,眸光里似乎有水光涌现,他重重地咳了几声,道:“是你教唆鱼涩处理了艾lun吗?”
什么意思?
艾lun已经死了?
夙斓见邰笛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猜中了前因后果,他气急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要不是你,艾lun怎么可能会死?”夙斓连哭腔都快出来了,他恶狠狠地骂道,“你抢走了我的鱼涩还不够……为什么连艾lun都不放过……”
夙斓声音哽咽,声泪俱下,平时的风度几乎无存。
邰笛盯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看了一会儿,道:“对,你猜的没错,是我唆使鱼涩杀他的。”
“……”
夙斓仇视的目光戳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邰笛沉yin,道:“一命换一命,我想给我继母的死一个交代。”
“你继母是他杀的?”
邰笛点头。
夙斓讽刺地笑了一声,道:“你想接近鱼涩的时候,用你继母当幌子,想杀人了,也用你继母当幌子。你这继母泉下有灵,该要爬起来骂你不肖子了。”
邰笛无所谓,道:“随你怎么说。”
夙斓反问:“鱼涩就因为这个狗屁原因杀了艾lun?”
邰笛皱了皱眉。
“一命换一命。”夙斓冷笑道,“你用艾lun的命换一个贫民的命,也是好笑。”
其实邰笛很早就想问了。
为什么夙斓对这个叫艾lun的吸血鬼这么重视……
即便他是夙斓安插在鱼涩身边的手下,即便这个艾lun是他的心腹。他也不至于为了艾lun,大动干戈到这种地步。
而夙斓仿佛仍沉浸在悲恸之中,久久缓不过神来,嘴上还喃喃自语着:“他竟然为了这种原因杀了艾lun……他竟然真的那么狠心……”
在旁的管家目睹了这一切,他也挺吃惊的。
没过多久,管家安抚了陷入魔怔的夙斓,叫人把他送了回去。
邰笛站在庭院,眼睁睁地看着车子驶远。他顿了顿,回头询问管家,道:“这个艾lun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夙斓怎么在乎他?”
管家叹息道:“您还是自己问主人吧,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邰笛哦了一声,识相地没有继续询问。
晚饭的时候,鱼涩果然出现了。这次他不仅把人来了,还带来了两只面上画着鱼形的土陶碗,交给管家放到碗柜里是,说以后当他和邰笛用餐的碗。
邰笛怔愣地看着这一幕。
他记起来了。
昨晚他把面盛在那好看的琉璃碗中的时候,和鱼涩略微提了提之前从集市里淘来的鱼形碗。邰笛挺喜欢那碗,感觉很有艺术感,可惜因为那场意外,这陶碗也成了牺牲品。也许是演戏演得入戏了,他提到这的语气不免有些怅惋遗憾。
邰笛当时也就没话找话,随便说说,没想到鱼涩却把它记在了心里。
鱼涩出门的这一整天,该不会都在集市找碗吧?
这碗虽然价值不贵,但却挺少见的。当初他在集市逛了一圈,才在一个隐蔽的小摊上,找到一只,还是单独不成双的。
鱼涩走到邰笛的身边,勾着唇角笑了笑,道:“你这是发什么呆呢?”
他回过神来,垂了垂眼睫,道:“没什么。你今天去哪里了?”
鱼涩拉着邰笛坐到了皮质沙发上,出门一整天,也做那劳什子玩意大半天了,他难免有些劳累,困乏地闭着眼说:“你那碗还真挺难找。”
不是难找,而是根本没有。
鱼涩最终是回想着邰笛的形容,把碗原模原样地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