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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笛被鱼涩遮住了视线,整张脸就剩下一张嘴还露在鱼涩眼前,此刻这张嘴往上勾了一勾,淋漓尽致地暴露着他的不屑。
鱼涩心脏狠狠一抽。
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但更像是一颗好端端的心脏,被泡发在咸水里,像海绵一样鼓鼓胀胀地吸了水,然后轻飘飘地飞上去,难受地横亘在喉头。
酸酸涨涨的,堵得慌。
“你这人太双标。”邰笛又冷笑了一声,道,“难道只准你死皮赖脸地制服我,不准我瞧不起你?”
鱼涩认真地看了看他。
他们人类有个传言,据说嘴唇薄的人说话刻薄,鱼涩低头看着邰笛干燥的嘴唇,看着看着他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鱼涩又重重地把唇覆盖上去。
与第一次的蜻蜓点水不同,这一次的吻带着暴戾和血腥,在他的口腔里肆虐。
这根本不是恋人之间的亲吻,甚至连普通的吻也谈不上。
这种撕咬。
就是吸血鬼对食物的态度,对他宣示着自己独有的主权。
没过多久,鱼涩便忍不住张开獠牙,刺穿了邰笛白皙的脖颈……
邰笛能完整地感受到血ye在身体里流失的那种感觉,它谈不上痛苦,也谈不上愉悦。他把整个人交付给了一个魔鬼的手上,无论是性命还是喜怒哀乐,都只能被动地承受。
鱼涩吸上了瘾。
他仍然没有停止吸食邰笛的血ye。
邰笛感觉到了绝望。
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悲观地想着,这个世界大概就要以这么窝囊的方式结束了……
好不甘心啊。
邰笛忽然睁开双目,靠着最后一丝气力询问系统:“鱼涩的好感度有变吗?”
系统沉默片刻,道:“没有。”
果然……
邰笛扯着嘴角无奈地笑了笑。
随着鱼涩的吸食,邰笛的大脑渐渐地断了最后一丝清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头重脚轻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在最后那刻,邰笛突然深刻地意识到,如果就这样放过鱼涩那也太便宜他了。
他的嗓音干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犹如一位油尽灯枯的迟暮老人。
邰笛的鼻梁抵在鱼涩的耳朵边缘,他断断续续地说道:“鱼涩……我从没有那么讨厌一个人,而你做到了。”
“……”
鱼涩凑在他皮肤上的獠牙一顿,眼底掩藏着不被察觉的悲伤。
然后轻轻放开了他。
*
也不知过了几天,邰笛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恰巧是黑夜,所谓周围的情况他什么也看不清。
邰笛摸不清楚状况,他只能借助于系统。
他虚弱地问道:“系统,这是下个世界了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还有……我好累啊,你是不是让我穿越成植物人了。”
系统无语了片刻。
它说:“你开灯。”
开灯?
邰笛有气无力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去,在床周围颤颤巍巍地摸索了一番。
他摸到了一根细细的棉线。
邰笛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就把棉线往下一拉。
那眼熟的黄澄澄的灯光就照在邰笛的头顶上。这和贫民窟构造相同的贵族房间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邰笛愣了一秒,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失落感。
原来他还并没有死,也没有穿越到下个世界,他仍然被困在这个房间里,而且似乎被困了很多天。
最气人的是。
邰笛看了眼衣帽架,果然在上面找到了一个倒挂的某蝙蝠。他内心崩溃,显而易见,最令人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摆脱鱼涩。
看到那倒挂的蝙蝠。
邰笛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倒挂的蝙蝠对视觉和感觉还特别敏感,原来他应该是在沉睡状态的,而邰笛把灯一开,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灯光。
鱼涩从衣帽架上下来,落地后,他犹豫了几秒,试探性地往邰笛的方向走来。
“鱼涩!”邰笛喊道,“你别过来!”
鱼涩就真停下了脚步,眼眸深处却掩藏着不易察觉的惊喜。
无论是吸血鬼的或者是人族的,只要是能治人的医生,他都差不多叫来看过,大部分看了邰笛的状况就摇头,说是回天乏术。也有些说只要继续照顾他,奇迹就会出现。
七天。
鱼涩整整守了他七天。
所谓的奇迹终于出现了。
邰笛醒了。
鱼涩心里很开心。
而被重新挽救回来的邰笛却不怎么开心,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是鱼涩的错,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鱼涩身上。
邰笛大喊着让鱼涩停在原地,然后补刀似的随口提了一句:“我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