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臣女受伤昏迷长达半年,外界只当是李家管教下人不严,伤及主人,可是……可是那晚压根就没有家奴暴动!有的只是内贼偷东西被我撞见,她便举起刀子……冲着臣女来了……”
李明秀想起那晚的情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楚王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你说的内贼是谁?”
李明秀神情激动∶“是徐容清!是徐容清捅了我一刀!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干的!”
☆、137
王后在中宫等了半天, 没等到楚王人来。
底下人唯唯诺诺, 说是光明殿的官司正到要紧的时候, 楚王不来了。
“不来了?”
小宓氏的怒火一下就蹿了起来, 中宫内外被她的心腹围得铁桶一样严实, 这些跟了她几十年的宫人个个是演技派, 将主子临盆的急促感演得淋漓尽致。
可是有什么用啊!
又没人看。
生气倒是次要的,小宓氏怕的是自己是不是哪里早露了马脚, 引起楚王怀疑了。
事不宜迟, 最要紧的是她得赶紧“生”下孩子。
“巧女还没生下来?”
稳婆小声说:“快了快了, □□在陪着了, 那姑娘是初产妇,难免慢一点……”
从喝下催产药到现在才过去一个时辰,谁家生孩子这么快的……稳婆心里有话,却不敢说出来。
“太慢了, 太慢了!”小宓氏知道生孩子折腾,可是她等不及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子里滋生, 她慢慢转向稳婆:“您是阳城最有名的稳婆了, 可知道若是产妇在生下孩子之前不幸死了,孩子如何生下来?”
“啊?”稳婆下意识‘啊’了一声, 亏她也是个见识大的:“您是说……给掏、掏出来?”
“那就是您的事了。”小宓氏转身走进垂帘:“总之, 半个时辰之内, 本宫要顺利‘生’下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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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明秀在楚王面前说出事情真相,众人不禁全部看向徐容清。
她那日名说回娘家,其实是向北边逃去了, 亡命了好几天才被抓回来,蓬头垢面,哪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李家与你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这般害我女儿?”昭氏质问着徐容清,后者却一声不吭。
“李夫人这话说的,她哪里是要害二姑娘,分明是冲着太子妃来的,二姑娘只是被殃及了池鱼而已。”殷雅出声道,一语点出了事情重点。
只怕这徐容清是连自己的亲事都算计进去了。
“林儿是真的喜欢过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昭氏对徐容清十分失望,想到李明林对徐容清点滴的好更是为儿子不值起来。
“你喜食清淡,家中饮食口重,哪回不是他亲自给你做的一饭一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三少爷,为了你这个也肯那个也干,你简直……”
提起李明林,徐容清脸上仿佛有些触动,低低地开口说∶“为主子办事,容清没什么可解释的。”
“你的主子是谁?”明稷看着徐容清问道。
徐容清抬起眼,与明稷对视了一眼,复而低下头∶“你们杀了我吧。”
“大胆!”楚王喝道∶“光明殿上岂容你说不说就不说的,还不快点把幕后主谋招出来!”
此时,门外的宫人通禀道∶“启禀王上,安平王求见。”
殷弃戈?
明稷朝门口看去,听见一些细碎的,轮椅碾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难怪圆月宴一开始就没看见他,原来是还没来。
她收回视线,不小心看见徐容清盯着门口一闪而过的眼神。
“怎么了?”太子注意到了她的怔愣,顺着视线看过去,安抚道∶“很快就结束了。”
“嗯?”明稷回过神,嗫嚅了两下嘴∶“我没什么。”
公子弃向楚王行过礼后规矩地退到一旁,宓震庭从席上站起来,说∶“禀王上,这犯妇就是妒忌家中小姑,哪来的背后主谋?”
宓震庭边说边看向徐容清,眼神里满是警告,表面上义正言辞∶“这件事定是你一人所为,对吧?”
“想好了再说,这可关乎你一家人的性命啊……”
竟然拿徐容远威胁她!
徐容清缓缓低头∶“是……”
“徐姑娘若是将事全揽在自己身上,少不得落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若是招供,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公子弃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说道。
“平王爷!”宓震庭高声道,作揖朝楚王∶“你这是在阻挠王上英明睿智的决断!”
“我、我没有……”公子弃涨红了脸,嗫嚅着闭上了嘴。
“弃儿说得对,犯妇你可想清楚了。”楚王轻抿了一口茶水道,对宓震庭越俎代庖的态度有些不满。
徐容清低着头,似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决定。
突然,她站了起来,径直冲向殿里的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