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恐慌, 余夫人却稳当得多地坐在桌子旁,她瞄了一眼身后的莫云霄, 他的脸色果然比晚上的样子忠厚了许多, 只是更加沉默,便开口对余之成道,“相公,事已至此,何必太过焦虑。”
但余之成此时思绪紊乱,哪里还能如她那般心平气和, 不过现下却只能仰靠她了, 就急迫地道, “夫人啊,你向来聪明, 快点想想法子吧, 不然我就真的要完了。”
余夫人垂了垂眸, 那当初你要这么做时又有没有想过后果,本来一家三口可以过着安稳的生活,偏偏现在只能担心受怕,可世间上是没有后悔药吃了, 所以眼下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何况太子殿下在他们手中,她相信以当初东方睿以亲自迎接东方莲的事来看,便多少明白里面的情意,便缓缓开口道,“焦急无用,相公还是坐着吧,剩下就让妾身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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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因家中事情繁多,已经有几日未来衙门了,今日恰巧风雪小了些,就叫上江小四,执着他那把黑扇来到县衙门。
这才一到,就被那黑丫丫围堵在门外的灾民吓了一跳,连忙对身后的江小四道,
“这是怎么回事?小四,你快去打听打听。”
“哦。”江小四应着,不情不愿地走了上去,正打算要找个面善的来问,就有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从身前走过。
若不是他闪得快,都要撞了上去了,看那女子却犹若未知般离开,就忙奔过去拉住她嚷道,“唉,这位姑娘,你怎么撞了人就走了,有没有礼貌啊你。”
女子回过头,敛起柳叶眉,见被扯住衣裳十分不爽地轻呵道,“放手。”
“啧,长得挺标志的,就是没啥素质。”江小四可不是吃素的主,抓得更紧后道,“除非你道歉,不然别想走了。”
“你!”
女子有些恼怒,眼里迸出杀意,正要出手时,却被一个瞬间移动而来老者抓住,轻声在她耳边提醒道,“惜月,莫要在这里生事,快到公子那儿。”
这江小四还在眨着眼睛,对突然冒出来的老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嘿嘿,这位小哥对不住了。不过我们还有急事,就不叨扰了。”说完,他一个手劲使力下就让江小四的手松开后,二人就急急地飞快离开。
“少爷,我觉得这两人有鬼。”江小四望着他们的背影,摸着下巴怀疑着。
无奈他家少爷一心都在那严琴师身上,举起扇子就往他脑袋上一敲,“行了,叫你问个人也能惹出那么多事来。”
正在他们要上前敲门去,里面就有人打开大门,余夫人就走了出来,而身后的下人们抬着一锅锅的饭菜走了出去,灾民们本饿得慌,又守在这里多日冷得牙齿都打颤,现在闻到这味道,都纷纷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但似乎不明白这县夫人何意,便将目光移到为首的一个汉子身上,只见那汉子皱了皱眉,敞开喉咙道,
“哈哈,余夫人你总算露了面,怎么不见县太爷他乌gui老王八,莫非被我等吓得躲在闺房里不敢出来了?”
听他出口侮辱,余夫人也不气恼,只是让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把饭菜搭好放在架子上,才向着灾民朗朗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余薛氏在此向各位赔礼了,大雪闹饥荒,我夫君身为一县县令,本该第一时间为百姓,可是拖延至今,有过错,也是无奈,但从今日起,我余薛氏用人头保证,大雪不停,我衙门每日都会打开粮仓积极赈灾,势必在此期间与大家同舟共济!”
“这……”一时间,对这衙门的转变,灾民们都没有办法转过脑子来。
而余夫人依然从容自若地道,“管家,快为大家施已饭菜饱食一顿,然后再从屋里拿出衣物被褥给大家取暖,若吃完饭后要回家去的,备好一些食粮给他们带走。”
“是,夫人。”
感受到身后灾民的sao动和议论纷云,为首汉子本想还再说什么,但目光穿过人群望向一处屋檐下站着披着斗篷的三人时,见其中一个摇了摇头,便紧闭上嘴巴。
这江总在旁边看着,也算明白一二,不过他是一介商人,这朝廷之事自然不会参与。
等灾民排队领饭菜后,他就走到余夫人面前说些客套的话,“余夫人,今日所为真让江某大开眼界,佩服佩服啊。”
余夫人惊讶他的再次到来,不过报以微笑道,“江公子严重了。”
“哈哈,那个,我是来找严木的,我已经认得路,就自己进去了哈。”
“唉,慢着。”余夫人一叫,他身后的莫云霄便拦住一脚踏入门槛的江总,江总就看到余夫人继续开口道,“江公子,真是对不起了,先生已经不在府内。”
“什么,严木不在这里?”江总一愣,皱起眉头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莫云霄,不禁问道,“那他去哪里了?”
“这个我倒不知道了,你也看见现在衙门事情颇多,无法抽出人来招呼江公子,所以还是请回吧。”
江总在回去的路上,因为吃了个闭门羹一直纳闷,越想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