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忍心执拗下去?终究还是松了口同意了,哪想到转天,徐岸就派人把这车开到了单位门口,留下钥匙就走了,说是给儿子的见面礼。
听着韩昭的叙述,魏蓝笑得肚皮都发疼了,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看那股子霸道劲儿,一老一小的行事风格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小的比老的爱摆架子,拉不下脸面,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韩昭啊,别怪兄弟不仁义,徐岸这是明摆着讨好你呢,所以……”魏蓝笑看着韩昭,不急不缓的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而且你出面一定能成。”
“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瞧见好友落井下石,韩昭不满的瞪了魏蓝一眼,将半瓶子冰啤酒灌下肚。
“今天查案遇到瓶颈了,我需要核实一个人的身份,那个人是新景会所的常客,叫王翔。”如果可以调取监控记录,如果可以从黄晓璇母女那里得到照片或其他个人信息,这个事都可以很轻易的解决,可问题就在于查不到!
新景会所防备森严,不只是客户信息,就连监控记录也不给看,搬出警察/证都没用,拿不出正式搜查令什么都别想查,服务人员各个守口如瓶,根本不吃威逼利诱那一套。
那些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这个王翔可以算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除了名字是真的以外,传达给黄晓璇母女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什么研究所所长,什么妻子外遇无奈独居中,就连和黄晓璇联系用的手机号码,都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理的,好像一切行为都是有预谋的进行,使调查变得更加困难。
事件的重要性,以及这么多年来兄弟间难以言喻的感情,在面子问题面前孰轻孰重,韩昭心里自有定夺,只是事关重大,触及到的东西涉及隐私非常敏感,他也不确定一定能成,所以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停喝着闷酒。
他知道,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家伙轻易不会开口求人,求人也不会说二遍,不用担心对方死缠烂打,这事若能办成算是惊喜,办不成就当没发生过,彼此都乐得轻松。
因此,几天后,当魏蓝收到一封匿名快递文件的时候,连心爱的排骨盖饭都顾不上吃,就开始埋头研究起来路不正的资料,同时不禁再次感慨,有这么个好兄弟真是太幸运了。
身份证号有了,很快便核实出王翔的身份,与黄晓璇在同一时间段出现在新景会所的,可以确定是南区区长无疑。
只要找对了人,就不愁没有登门拜访的理由,黄晓璇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王翔,然而医护人员见到黄晓璇尸体的时候,王翔已经在十几分钟前离开,难道他知道要出事?如果不是巧合,只能怀疑王翔有意为之,说不定还能问出意外收获。
怀着满腔热情,做足了登门兴师问罪的准备,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像一盆冷水泼得魏蓝措手不及。
区长先生三天没上班了,也没有请假记录,不只是警察在找,手下的员工们也在找,成山的文件没人签字,电话还打不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双方协商决定,由警方出面联系与王翔分居中的妻子来协助寻人。
魏蓝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本打算找到区长探探口风再判断要不要走法律程序,这么一折腾,场面收都收不住了,人口失踪四十八小时以上就可以立案调查,现在王翔失踪至少七十二小时,别说他妻子会着急,连市长胡达都惊动了,一大群人堵在王翔的家门口等着开门,就算没事都能被人们嚼舌根嚼出事来。
门开了,一只男式皮鞋被随意丢在门边,险些将进门的人绊倒,公寓里一片狼藉,桌椅歪斜,画着奇怪图案的黄色纸条贴满了门窗边缘,柜子上茶几上摆放的镇宅摆设东倒西歪,碎片随处可见,桌角下一点褐色污渍很像是血污。
“都不许进来,封锁现场,刑侦一队立即开始现场勘查,其他人请保持站在警戒线外。”魏蓝拦住不断向房间里张望的王翔妻子,“很抱歉,您也不能进来,请在这里等候问话。”
所有的房间,甚至床下和柜子里都找遍了,王翔不在这里。他会去哪?桌角下的一滴血迹又是谁的?值钱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反倒是卧室里有个收拾着一半的行李箱。果然是打算逃走吗?却因为什么突发事件而被迫终止。
“魏哥,你说这场面,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还是别人搞出来的?”尹航蹲在卧室门口,举着手电筒查看地面上的脚印,“脚印很多也很乱,但看起来都是同一个人的,应该就是王翔自己,卧室,书房,客厅,这三个地方之间的路径上脚印最多。”
魏蓝盯着铺满整整一面墙的书柜若有所思,“换洗衣物必然放在卧室,证件钱包一般在客厅或玄关的衣架附近,书房呢?有什么是他想带走的?畏罪潜逃还要带几本书解闷儿吗?”
“也只能算是畏罪潜逃未遂吧,箱子还在这呢。”尹航沿着脚印走向客厅,“脚印到桌角的血迹附近为止,没有折返痕迹,或者脚印太多混在一起看不清。桌角有微量血迹,血迹上面粘有毛发,应该是跌倒时撞到了头。”见没人回应,尹航无趣的返回书房,“书房很可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