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麻烦,可能伤到了腹腔血管。我有辆越野车,就在前面不远处,车上有医药箱。”男人喘着气,因为失血而觉得阵阵眩晕,“小鬼,你得把我弄过去。”
男孩垂着眼帘,没有吭声。
刚才,他一头撞开对方,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如今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把男人留在这里等死,自己独自驾车离去对男孩而言,这才是最安全,也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毕竟,他并不清楚男人的身份。
万一,这个男人要抓自己回实验室
仿佛猜到对方在想什么,男人哑声道“小鬼,没有我的语音授权,那辆车你是开不走的。这里距离沙漠边缘上千里,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而且,”他无奈地解释道,“我也没有打算抓了你,然后去向什么鬼实验室换钱。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玩笑
胡说八道
男孩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
“咳咳,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啊”男人自知理亏,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他这一抬手,似乎又牵动了伤口。男人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了,看起来着实有几分可怜。
过了好一会儿,男孩终于开了口“好,我送你过去。你的车在什么地方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往北走,离这儿不远。”男人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纤长的睫毛被血污和汗水凝成了一缕缕,“顺便一提,我叫傅雨城。”
“嗯。”男孩敷衍一般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傅雨城”这个名字,将与他纠缠一生。
甜蜜到极致,也痛彻心扉。
傅雨城虽然略微偏瘦,但身型修长而结实,分量着实不轻。男孩只有十四岁,个子只到他的肩膀,几乎费尽了吃nai的劲儿,才勉强把人扶了起来。
他咬牙架着对方,两个人磨磨蹭蹭往北边走了一刻钟,又艰难地绕过一个大沙丘,一辆老式八轮越野房车,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这辆脏兮兮的越野房车,不太像普通房车,倒像一辆重型军用卡车。
巨大的车身、高高的底盘、粗犷的迷彩涂装、裸露的ye压设备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个庞然大物显得剽悍而刚猛。
此时此刻,它安安静静趴伏在沙地上的模样,简直像一头被驯服的沉默野兽。
男孩没想到傅雨城口中的“越野车”是这般模样,不由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最经典的全地形越野房车征服者阿尔法系列咳咳,三年前,我偶然在沙漠里发现了一个废弃的修车厂,在里面找到了它。”傅雨城靠着男孩喘了口气,对着心爱的越野房车扬了扬下巴,“怎么样,还不错吧”
因为失血和疼痛,他的嗓音十分嘶哑,语气却显得颇为得意“当时,它已经破得快散架了,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修复成这个样子对了,我还给它连上了小白没有我的授权,小白是不会给你开门的。”
“什么小白”男孩疑惑道。
“小白,把后车厢门给我打开。”傅雨城一边伸手敲了敲车门,一边向车头望去。
他口中的“小白”,自然不是人类,而是一台球形智脑。
此时,这台智脑正安静地悬浮在车头后视镜旁。它的体积不过排球大小,表面是一种极富质感的磨砂银白色。
傅雨城的话音刚落,“小白”中间的绿色指示灯便飞快地闪烁了三下,后车厢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锈迹斑斑的五级自动舷梯弹了出来。
“滴滴滴后车厢门已开启,主人请进。”
“小白”的发音是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清脆悦耳但毫无感情,听起来像个nai声nai气的冷漠小姑娘。
男孩忍不住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这古怪的白色圆球。
小白脆生生又冷冰冰地开了口“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男孩微微一愣,转头望向傅雨城“这东西,它在同我说话”
“什么这东西那东西这是我的人工智能管家。行了别废话了,进去再说。”傅雨城靠在车门旁,虚弱地翻了个白眼,“咳咳,这血再这么流下去,我他妈快成木乃伊了闭嘴,不准问我什么是木乃伊,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男孩识趣地闭上了嘴,扶着他进了后车厢。
后车厢的面积不过十几平米,但也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前方是一道窄门,连接着车头驾驶室。窄门右边有道小扶梯,通往驾驶室上方的低矮床铺,扶梯旁是一个简单的浴室。而窄门的左边,则是一个迷你厨房流理台,水槽里堆满了锅碗盆瓢。
靠近车尾处,放着一张陈旧的皮沙发,沙发上是一大堆乱糟糟的衣物和毯子,地板上还扔着条皱巴巴的牛仔裤。
车厢正中,吊着一只脏兮兮的拳击沙袋。
“你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