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遭达成心愿的缘故,安德烈·纪德看起来并不像一个苦大仇深、四处寻死的前雇佣兵,反而更像是个长相严肃的普通大叔:“非常抱歉。但我并不后悔。”
织田咲觉得双方已经没有继续交流这个问题的必要了。
安德烈·纪德心态平和性格沉稳,甚至可以说是怀着悲悯和善念;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个有着明确目标以及果决手段的男人。
为了达成目标不惜牺牲一切,无论是他人的性命,还是自己的性命——‘关于我杀你哥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价值观不同聊个鬼。
翠眸女孩猛然握碎掌心的羽毛,手下的力道几乎要把安德烈·纪德按进地板里。太宰治看着小姑娘半晌,把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温和地轻轻叹气:“阿咲。”
年轻干部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想办法安抚一下小姑娘,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劝慰太过苍白,冷漠点醒又过于无情……
不如说,在某个时刻,连他也陡然有了期待。
尽管顶着老谋深算、算无遗策的人设,太宰治到底还是个刚成年的年轻人,猛地听到好友有复活的希望,一瞬间的确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希冀……就像理智和情感的博弈。
绿眼睛的小凶兽闷不吭声咬紧了牙关,绷得紧紧的小臂微微颤抖。这样坚强又固执的模样在某一瞬间甚至打动了太宰治——
打动了,这个自黑暗中生长、并准备在黑暗中独自腐烂的孩子。
“没关系,”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少年单膝跪在织田咲身边,把小姑娘的额头按在肩膀上,压低了声音,“阿咲,没关系。”
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更多的温柔羁绊,和更广阔的未来。
“……织田咲?”
和两人身后低哑男声同时掀起的是凶兽的小臂——织田咲在眨眼间完成松手、换手,一把握住扔在地上的断刀,同时头也不抬地稳准狠一刀捅进了太宰治的侧腹!
年轻干部的右手还扶在织田咲的后颈上,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惊得愣了一下;织田咲单手按倒单膝跪在地上的太宰治,侧身屈膝把地上的安德烈·纪德踹开。
——太宰治在摔到地上的一瞬间,明了了这个小姑娘真正的意图。
“森先生,相泽老师,请退后。”红棕色高马尾的小姑娘把断刀拔出来,一手按住太宰治的伤口,一手持刀横在太宰治的脖子上,“现在我是挟持人质的绑匪了。”
绑匪你个头啊绑匪!相泽消太看着一个未成年一个刚成年,头都大了:“织田!你冷静一点!”
“既然如此,绑匪小姐应该有想要的‘赎金’吧?”森鸥外微笑着,挥了挥手,让跟在自己身边的爱丽丝退后,“因为太宰是港黑非常重要的成员,所以,我应该能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
织田咲看了看意外顺从的人质君,抬头冷声道:“害死我哥的所有元凶。”
“这件事牵连太广,就从直接下手的人来说吧?mimic,安德烈·纪德;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森鸥外笑容不改,“以及——Port?Mafia,森鸥外。”
翠眸女孩沉默了几秒,倏地温婉笑了笑:“是不是少了一个?”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森鸥外不紧不慢地上前几步,“你猜的没错,的确少了一个;不出意外的话,也的确是你猜想的那个人……既然赎金已经付完了,我可以领回人质了吗?”
港黑到底有没有脑子正常的人?!相泽消太拦不住主动作死的某位首领,只能耐下心来尝试劝说织田咲:“阿咲,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织田咲松开太宰治起身,挥刀指向森鸥外,扯了扯嘴角:“至少,这样我会比较快乐。”
“织田咲,你太温柔了。”森鸥外摇了摇头,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术刀,以慈爱的长辈眼光看向绷紧了全身的小凶兽,“如果是我,就会立刻杀掉太宰治。
“然后威胁也好、利诱也罢,总之和安德烈·纪德联手,并以置森鸥外于死地为第一任务。
“你太温柔了,甚至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雄英的声誉——温柔是会致死的。”
“温柔不温柔什么的,不过是哄小孩子的话。”淡绿色的光芒自织田咲指尖溢出,像是无害的植物Jing灵般拥抱着还在滴血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