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几排沙发坐满客人,门口有个矮小男人,背对他整理锦旗。
“谁是接待?”薄松左右看看,敲敲前台桌面,“我要装修,你们找个人过来。”
“大哥看什么装修?”矮小男人转身,笑容可掬迎上,伸出rou乎乎的掌心,“我叫张顺达,是这里的施工队长,有什么事您和我说。”
“哦,”薄松不太开心,上下打量对方,“你们老板在不在?我要直接和老板谈。”
墙壁上挂一排施工队照片,这个张顺达在最前面贴着,下面写着工龄二十年,看着有些经验,薄松勉为其难接受,随对方走进会客室,面对面坐下交谈。
会客室装修的简洁大气,深棕桌面上摆放绿植,座椅柔软靠背舒适,新风系统循环运作,带来阵阵凉意,薄松灌掉半杯茶水,忙不迭发问:“你们在双子大厦B座,物业水电怎么样,和A座是不是同一家物业?这房子是你们买的还是租的,风水找人看过了吗,平时客流量大不大?”
“我们这边您知道的,在本地二十多年,口碑早打出来了,我们就算搬到郊区,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张顺达转动腕间佛珠,笑起来诚意满满,眼角堆满细纹,“我们一直在A座办公,对B座不太了解,您是本地人吗?这两栋大厦本来是晟丰地产开发的,运行一段时间之后,被融达接手过去,重新挂出来开卖,融达老板在政府有些背景,把A座翻修一遍,花了一大笔钱,现在可能着急回款,大部分房子折价出售,您知道咱们这的地价,最旧的楼一平五万起步,那边挂牌价不到两万,还能银行贷款,和您一起上来的,应该有不少人吧,全是来抢房的。”
薄松他们三年前才来到这座城市,这几年他在全国各地出差,住宾馆比住家里都多,哪知道这些细节,这价格令他两眼发绿,上半身卡在桌边:“那租金怎么计算,不买纯租行不行?”
“他们那边不愁租户,只想快点回款,租金一点不降,”张顺达说,“这么说吧,不到三百平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六万八,您说您是租还是买?这根本不用想嘛。”
“他们现在还在卖吗?办公地点在哪?”
“在楼上二十三层,样板间都装修好了,随时能上去看,”张顺达说,“大户型卖的慢小户型卖的快,这段时间天天有人过来,通过中介好像有团购优惠,五万抵十万还是什么,具体细节我就不清楚了,您得去问他们销售。”
薄松心中燃起火苗,还想再问什么,门口传来熙攘响声,外面有人咚咚敲门:“张总张总,陈总到了!”
张顺达慌忙起身,急匆匆推开大门,向薄松连连道歉:“先生,我这边还有客人,找个设计和你细谈。”
他气沉丹田,向办公司大吼:“小梁,出来给客人倒水!”
棕发男孩从办公室跑来,胳膊下夹着文件夹,气喘吁吁奔来,给薄松添水:“您去忙吧张总,这边交给我了!”
张顺达快步离开,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薄松还没反应过来,小梁把纸杯推到面前:“先生,您要装修哪里,办公还是家装?”
薄松没空理他,脖子转出三百六十度,鸵鸟似的绕过一圈,飞出玻璃探头探脑:“你叫这人张总,他是你们老板?你工作几年了?”
提到这个,小梁两眼低垂,声如蚊讷:“老板不让我们说谎…我还在大四实习,您是我接的第一位客人,不过您放心,我专业课成绩第一,一定给您好好设计!”
薄松猛然转回脑袋,脖子像条皮筋,啪一声弹回原处,他抽出烟盒,在桌面敲敲,抖落一根烟卷:“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老板看不起人,让你一个实习生过来?你会量房吗,能量明白吗,设计不好怎么办,出了问题谁负责,你用工资赔我?还有,你们老板接谁去了,话说一半把人丢下,连句道歉都不会说,找你个实习生过来扛雷,你们这什么公司,就这么做生意啊?”
小梁被劈头盖脸一通教训,浑身寒毛竖起,支吾颤抖半天,半个字没憋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浓烈的乌龙茶香丝丝缕缕飘来,面前明明有坚固结实的玻璃门,这香味却如一柄长矛,侵略性十足扑来,撞碎玻璃斩开疾风,薄松胸口被矛扎透,露出血rou模糊的大洞,心脏上挂个沉甸甸的骨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他被这威压镇的动弹不得,几秒后浩荡人群通过,他才回过神来,蹦起来拉开大门,恶狠狠怒视前方。
这个众星捧月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这个味道太特别了,闻一次就能记住。
薄松抽抽鼻子,在脑海里拨来扒去,踹走一堆废铜烂铁,揪出这个身影。
想起这人是谁了…开帕萨特的装X鬼,来这边还耀武扬威,这什么张顺达有没有眼色,小破帕萨特能值几个钱,都不够他薄松来回的路费。
薄松心头火起,狠狠踹一脚桌子,砸到脚趾疼的跳脚,在小梁惊愕的目光中,他跷二郎腿计划失败,装作钢筋铁骨不怕疼的样子,面容扭曲砸回椅子。
第24章
外面静悄悄的,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