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要就是在里面做背景板,背景板做久了,后来也能说几句话,上镜分量也多了起来。
那个节目最后的收视率也还是那样,一直半死不活的,我去了不到两年就停播了。
但是我居然就被我现在的经纪公司发现了。
我老板说,我参加的那个综艺节目,流程设置有问题、内容很无聊、主持人也平庸,唯一的亮点就是我。他觉得我很有综艺感,节奏和笑点把握得都很好,稍加培养,可以做国内一线综艺咖。
我当然二话不说地跳槽了,之前那个窑子跟现在这个正当经纪公司,这种送分题还会选错的是傻子;但我对于公司给我制定的发展路线是很不屑的。土包子如我,哪里知道什么叫综艺咖,我高贵的三里屯音乐青年,怎么能做谐星呢?
杨佩青的市场眼光很毒辣,他跟我说,综艺这几年大有发展前景,走综艺这条路会比做音乐收益大很多。
我还跟他作,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浑身铜臭味,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梦想?
其实我这话挺不要脸,我从来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人,我也挺铜臭的。
我们俩大吵一架,吵完之后杨佩青还是给我联系了制作人出了唱片。
不是关澜。
如果是关澜的话会不会有所不同呢?毕竟那个时候关澜挺神的,写什么火什么,搞不好能把我也捧红了。
唉,恨不相逢未嫁时。
总之那张唱片是扑街了,咚地一声沉到娱乐市场的汪洋大海里,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我又疑心杨佩青故意的,他就是不想我唱歌;又把他气得够呛,三天不跟我说话。
现在说起这个事儿来,我真是挺作的。
从那之后,我就剪掉了长发,正式作别我的音乐梦想,成为了一个谐星。
我跟关澜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是相信一步一个脚印的艰苦奋斗型;我呢,不太好说,我可能是“完全受不了艰苦奋斗”型。就比如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搞乐队,他到了高三就知道解散乐队好好念书考大学,我呢,就抱着所谓的梦想来北漂了。要我像他那样一步一步地,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磨练能力、积攒资历、提高成绩,这样往上爬,还不如让我去死。
年少时不愿承认,拿所谓的梦想做遮羞布,现在年纪大了,才渐渐能够直视这段过去。可以说,跟梦想关系很小,就是虚荣与浮躁,耐不住寂寞,受得了穷却吃不得苦。
但是那时的我,觉得自己抛弃了初心,屈从于世俗,亲手葬送了梦想,故而很是痛苦,每天要拿杨佩青出气。
不得不说,我对这段感情是很漫不经心的。因为我内心深处始终抱的是悲观的态度,觉得我们两个走不长。而他是在用心经营这段感情的,但他经营得很不得法。
杨佩青这个人,那样的家庭出身,还是家里的小儿子,别看出去人模人样的,人人叫他一声“总”,其实心理特别不成熟,而且可能小时候偶像剧和言情小说看太多,有点恋爱脑,傻乎乎的。
我们两个之间这段惊涛骇浪的感情,他总要找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什么七年之痒、我变心了、他对我Jing神上和rou体上都失去吸引力了,等等等等,却看不到,根本原因就是,我是个上个通告还要问人家报不报销车票的人,而他家的狗都有一辆Q7。
对,这是他家档次最低的车,人一般不坐,专门带狗兜风的。
他妈的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说的是两个世界的话,硬要一起生活,当然过不到一块儿去。
经济条件这种事情,一般是较高的一方毫无所觉,觉得金钱什么的根本不是障碍,较低的一方处处敏感步步小心,每天晚上入睡之前只想两件事,第一是我不配,第二是我好累。
爱的越深,累得越狠。越爱越分不开,分不开只会更累,恶性循环。
我纵使比杨佩青成熟一点,也不是什么处理感情问题的大师,要不然也不会跟他分分合合这么多次,想断又舍不得,把一段感情搞得这么狼狈。
关澜是我行将溺水时的一段浮木。
那时我被这段感情拖得几近抑郁,我跟第一家经纪公司的合约又在网上被人扒了出来。那家公司是个什么玩意,圈里人心知肚明,窑子里出来的当然不会是什么良家,加上我早年长发时是很有些妖艳贱货的样子,那时网上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虽然网上的黑料最后都被公关掉了,但我当时只觉得人生里净是这些糟烂事,全无亮光。
然后关澜出现,仿若天降神兵,不仅以友情渡我,还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活法。
我们俩的友情来得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我现在还觉得他是天使派来救我的,或者他就是天使本人吧。不过这话不能跟他说,太rou麻,我自己想想就好。
本来我还在跟杨佩青纠缠不清的——我之前说过,他这个人恋爱脑,仿佛活在一本十五岁少女写的耽美小说里,觉得没有什么不是一场啪啪啪能解决的,一次不行就七次——这一点特别烦人。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