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喜欢。琥子大概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他才喜欢。而我,却自有我喜欢的理由。樱花的存在是短暂的,而纵使是这样短暂的生命,它都不遗余力的给观赏者带来了富有冲击感的美妙视觉感官。当生命耗尽之时,无法承载自身的重量缓缓下坠,就像堕入凡间的天使,用最後的精力演绎完这壹首悲壮的颂歌。我壹直在思考,终究会消逝的事物真的有存在的价值吗?我想,观赏完樱花的壹生,大概会让我明白点什麽吧。
曾经也纠结过这个问题,直到听说过昙花壹现之後,我家的阳台上就多出了壹盆昙花。奶奶精心照料着它,直到有壹天在梦中被奶奶叫醒,在阳台和琥子壹起看着昙花盛开,总觉得是如此奇妙。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最蠢的是,闻到昙花盛开之後的味道,我却大喊好臭,接着头也不回的跑开了。之後,不时会在早餐的桌上发现昙花雕谢之後的花朵,据说都是奶奶把它留下来给我看的,然而我却壹再的嫌弃它好臭好臭,直到我长大之後,再也记不起那盆昙花是怎样从我家消失的。
壹直没有再找到机会跟奶奶提起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关於那盆曾经她精心照料只为了逗我开心的昙花,也渐渐沈睡在记忆的深处。每次想到曾经健康开明的奶奶如今已被疾病折腾得瘦弱不堪,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打理阳台上的植物,心中总会泛起阵阵的愧疚。
我下意识的掩面撞桌,後悔儿时是多麽的不懂事,长大之後却不敢回头去承认,羞愧之心无以言表。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手臂,宽厚的胸膛轻轻的贴了上来。我知道琥子发现我又在难过了。我起头冲琥子说,我出去打个电话。然後悄悄的从後门溜出了教室。
拨通了老人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起来。奶奶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的心就像被揪了壹下,生生的疼!嘘寒问暖了十余分钟,挂断了电话,心中壹阵惆怅。明显听得出来奶奶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为了表示身体还十分健康。大部分谈话内容都在关心我和琥子,有没有好好上课,有没有多穿点衣服,钱还够不够花。
我深深的呼出壹口气,看着空无壹人的走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调整了呼吸,溜回教室,悄悄的问琥子,琥子,想回家吗?琥子茫然的看着我的眼睛说,哥想回家?我顿时有些犹豫了,如果国庆七天回家去,那给死胖子的承诺就无法兑现,虽然这是个承诺等於操你妈的年代,但我却总是抱持着说到做到的办事风格。操你妈这种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我不稀罕去做。我重新头看着琥子说,那咱们就呆在学校吧。琥子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後半节课,我都没啥心情,壹直想着心事。琥子也没有打扰我,自顾自的学着後面的课本。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终於听到最後壹点点大婶的教学内容,终於开始教第壹课了,吐槽之语不在话下。
下课之後,随同琥子和他的室友壹起来到食堂,壹边聊天壹边相互吐槽,大家都开心的吃着笑着。好在这群学武术的孩子都不是认生的范儿,没有什麽架子,也没人摆谱,相处起来也变得容易了许多。饭後,大家散着步,准备回琥子的宿舍继续唠咳。然而此时,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之後,我延续着接电话时吃惊的表情对琥子说,老爸,说他在学校门口。同时,琥子也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