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二:哥哥的意外事故
那个女人靠着窗户回头朝他笑,温婉的面容,笑起来一边微微的酒窝。她总是把头发盘起来,不管多冷的天都赤脚踩在地板上。
简单的旗袍式剪裁,棉质布料,穿在她娇小的身上微微地有些宽大,从领子里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窗外是一树的梅花。
肖腾忍不住出声喊她,但是嘴唇张不开,喉咙乾涩。“淩……”
淩姨。他从来不肯这麽叫她,很怕这样就弄得生分了似的。但又恨不得他们之间乾脆远得连那麽一点微弱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同样是禁忌。为什麽他们和他们可以,而他和她就不可以?
血缘淡薄的乱lun比起同性恋,哪个更大逆不道一些呢?他想不明白。
这麽多年过去了,终究是无法释怀。
他後来娶了童家的小女儿,非常前卫大胆的一个女人,早熟、丰满而美丽。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日子就那麽过下去,还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
这起码证明他在某方面是个合格的丈夫。
但妻子居然在这种任何女人都该安分的年纪,跟人私奔了。
只留下一句话,说受不了他。
她受不了他的什麽?他供她皮草、钻石、豪宅、华车,她在酒会上行头绝对不会给任一个女人比下去,佣人管家伺候着,进出都有保镳,可以无限制地刷卡购物,频繁开主题派对,用家里的直升机开空中派对,他也没皱过眉。她有什麽不满意?
子女也是,他什麽都是挑最好的给他们,送他们进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私人教师,最好的玩具,最好的宠物……但他们对他却不见得热情。虽然礼貌恭敬,但总是疏远,态度犹如半温不凉的水。
连肖玄都是。自己那麽疼爱的弟弟,甚至为了一个不起眼的男人,差点跟他反目。
这辈子对他热烈过的人,也就仅那女人而已。但她也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他。
他原来是这麽的差?
肖腾在全身异样的疼痛里醒来,除了宿醉的头痛之外,腰也发酸,下半身几乎麻痹。痛得太过诡异,刚硬如他也忍不住哼出来,而後勉强睁开眼睛。
酒店套房华美的天花板映进视野里,肖腾无意识地又哼了一声。
他大老远地跑来跟人谈生意,酒店与接送都是对方安排的,对方还是相当尽地主之谊,起码他住得算舒服,晚上在酒店里泡了温泉,按摩舒展,而後在吧台喝酒也很尽兴。
不过,身上这种要命的痛算是怎麽回事?
肖腾皱着眉,一手撑着额头,勉强起身,等看清楚身边的情况,瞳孔蓦然放大。
宽大的床上,还有另一个人从被子里露出赤裸的肩膀。
是个年轻俊秀,眉目如画的……男人。
男人还一脸满足的香甜,脸朝着他侧身而睡。肖腾虽然不肯相信,但瞬间明白自己身上的疼痛是怎麽一回事,顿时如五雷轰顶。
他用了一分钟才镇定下来,咬牙切齿,顾不得收拾乾净,勉强穿上衣服。
起身下床就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肖腾出门记下房号,步履蹒跚地去坐电梯。
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头到脚刷了一遍,而後打电话把失职的贴身秘书叫来。
“你昨晚干什麽去了?”
替肖家工作时间比肖腾还长的老秘书兼管家有些惶恐,“少爷要一个人喝酒,我就先回房间去了。这里很安全,所以我……”
“算了,”肖腾努力让自己在沙发上坐稳,只觉得烦躁不堪,把写下的房号给他,“这个房间的客人,不管什麽身分,不管用什麽方法,解决他。乾净点。”
秘书出去了,肖腾坐着喘了一会儿气,扬手把茶几上的花瓶掀翻在地。
本来是为了泄愤,不想瓶子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不但毫发无伤,连声响都几乎没有,他反倒因为用力过猛,酸痛的背差点抽筋了,更是七窍生烟,几乎要气得昏过去。
肖腾也算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没有应付得来种种意外事故的本事,这商场他也混不下去。但这回的“意外”,未免太过挑战他的神经。
下午要开始谈这笔大宗生意,肖腾尽管气得头晕眼花,还是得下楼去吃午餐。
他需要充沛的脑力和体力,失“身”已经够晦气了,若是因为状态太差,再导致合同没能谈成己方预定的最低条件,就算把那个不长眼的混蛋剁成泥,也不能解他的恨。
肖腾在餐厅里食欲全无地吃了小份龙虾沙拉,正对那黏腻的酱汁有些恶心,站起身要去拿别的菜色,却听得有人喊:“美人……”
这一声听起来实在太滑稽失礼,不知道被叫的是哪个倒楣蛋。
肖腾抬眼看去,却见那个男人正挂着笑容,朝他挥手,“Hi。”活生生的。
肖腾立刻听到自己神经绷断的声音,难以维持脸上的镇定,因为愤怒和惊讶,全身不可抑制地发抖。
没来得及发作,之前被打发走的秘书就匆匆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