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懵懂?神的眼睛此刻也投射出了光芒，眼巴巴地望这壮实子，肚腩微凸，顶在他的床边。越过这滚圆的肚腩，他看见黑铁塔和那个小个子在走廊上激动地、张大嘴巴说什么。但窗户和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以至于他们病房内只能看见一对滑稽的身影在窗外比划。
“你小子说搬走就搬走，也不和哥们儿打个招呼。打你电话你按掉，发你微信你拉我进黑名单，问了好久才晓得你这家伙呆这里。”暴躁领班话还没说完，立马把一张筋肉微微扭曲的脸转向了他：“嘿你小子，别以为挨揍了一顿这事就算完了。这事扯不平！”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的嘴里喃喃地念：“想不到前两天和我说得那么兴致勃勃的，居然是个同志。”
“知道！怎么不知道？这东西不查就没事，一查是一个准的，管你换几个马甲啊？”
“你定了他可没定，你这么说算了我可不答应。我再和你说一遍，他的工作都没了，大好前程也没了，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寸没被人看见？都是因为你！”忽然间门口站一个矮个子，也是筋肉虬结的模。黑铁塔赶忙站起来说：“领班你怎么来了？”
“嗯……是啊，干！王叔你不能把我的什么都翻出来呀！”
“绝不是，而且还挺直的。和不少女的都开过房……你的账号的确是他破的，但是流到论坛里可是另外的人。还好他没把那视频卖了。要是卖了钱，我真的要把他抓起来。”王大队长俯视他，胖乎乎的脸，圆圆的腮子，还有几根毛糙的胡渣。“不过至于为什么他要破你的账号，你的教练会丢工作，视频又传遍整个健身房的教练，我就不知道咯。”
果长大了以后，他并没有变成那的子，而是在和一个毛茸茸的男人约炮的时候，匍匐在他身上的男人也是如此壮硕结实，让他脑海中浮现出王叔也趴在他身上的子。很快，他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三十六
“怎么？知道了吧。”王大队长说完，啪的一声合上了卷宗。他呆呆地愣在床上，两瓣嘴唇又和刚才那微张，半天合不拢。“呃……”他一时间找不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了。他原本以为那人远在天涯，没有想到那人居然就住在几栋楼之外的地方。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查到是谁干的就立马去法院去起诉那家伙，想不到那人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呐，你看。你这次让王叔办的事情不算是公事公办，我也只能这子告诉你。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认识这个人。看！”说完，王大队长把手中的那卷宗哗啦啦地翻到其中的一页，斜斜地递给他，纸张的右下角有一个折痕，对折痕是一张黑白打印的照片。他也歪过头看，即使照片中的人把脸刮得很干净，穿一件深色的衬衫，头发往后梳，即使看起来照片有些年头，早几年拍的子，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时髦奶爸！”
“啊哦？这下有意思了。”王大队长又把刚才拔出来的笔帽套好，这次他将笔插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接站起来，看他的脸已经完完全全地懵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觉得那还缠在脑门上的白白的纱布，裹在胖乎乎的脸上，还有点儿肿，还有一只眼睛也变成了熊，眼眶那一圈乌。还穿病号服，已经被水洗得发白的衣服，在肚腩上挤了一坨赘肉。王大队长慢慢站起来，近了他，小声地说：“想不想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唉唉，咱出去说，出去说。”黑铁塔赶忙上前，边架领班的粗胳膊，边往外走。“我和他谈谈哈，你们先聊。”领班这才发现病房里还站个穿制服的胖壮子，那子把脸缓缓转过去，面对他。只瞪了一眼，领班顿时就老实了，原本还嚷嚷的，也乖乖地听了黑铁塔的话，朝门外退出去了。
“我好像记得你说，你在同性交友论坛上发现的？”
他的眼光又?法凝聚在一起了，轻微脑震荡可不是那么闹玩的，顺带想到王叔
“那……那是肯定的。我定这事就这得了。毕竟是我先犯的错……”他迫自己从回忆中出来，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开始收拾。首先下手的，当然就是眼前这黑壮的事。
“你让叔查的，叔只是顺手就一起弄了呗。”王大队长对他挤了挤眼睛。“你不是说想找个肌肉男做男朋友么？”然后又昂起圆圆的下巴，用下巴指了指窗外：“这黑壮我觉得……靠谱！”
“我的ID你都知道了……唉？王叔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这下子，他的脑袋又不灵了，就像是禅寺里的洪钟，像个傻逼一被和尚吊挂在了寺中央，到了早晚固定的时间，念阿弥陀佛的和尚就一个跟一个走出来，一个跟一个在斜斜的夕阳映衬下，拖长长的影，轮一根大圆木“duang~”的一声狠狠撞去，整个钟身在颤抖，发出一波接一波共鸣的回响。声波震荡一波一波往外穿，传到天上乌鸦的嘴里，乌鸦张嘴叫了：“傻瓜！傻瓜！”声音越来越大，大到震耳欲聋，耳鼓经不起这的折腾，忽然变成一道尖锐的蜂鸣声，从他的左耳穿射脑袋到了右耳。一颗子弹钻过他的脑干，他直挺挺地，缓缓地跌落床板上，两眼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直勾勾地望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