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不见的地方撕扯,安栗觉得自己好像被推出去了一部分。不不不,我不想离开,这是我的,我想留在这里。
两人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带动着这个身体也十分难受,大概是动静太大,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两道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床边才停下。
“怎么了这是?”一道中年男声关切的问。
“可能像宁道长说的那样,现在他魂魄还不稳,有其他的人跑来抢身体。”另一道女声。
“那怎么办?”男子焦急的问。
“怕什么,你忘了道长给了我们药水,不管是谁,都要他有去无回。”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话里的毒意却让安栗本能的感到害怕。
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眼前这两个人,却怎么也看不见。他害怕想要逃离出去,却被刚才那个让他滚出去的人死命拉着,笑容怨毒的看着他。
他感觉一双手死命的按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动,另一个人掰开了他的嘴,有什么水灌到了自己的嘴里,流向了喉咙。
这道水从进到他的嘴里,他就感觉到一种被火烧的疼痛,渐渐地,全身都被这种疼痛取代。
好疼啊,安栗嘶吼出声,可是他听不见自己的任何声音。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好痛,谁来救救我。肖南,救救我,我好疼。
“安栗,安栗,醒醒。”
是谁在叫我?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再也回不去我的身体见不到你们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笼罩着自己的全身,让四肢百骸的疼痛都缓解了,好舒服。
安栗浑身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整个苍白,浑身无力。费劲的睁开眼睛,发现肖南和道长他们都围着自己,一脸焦急,看到他睁开眼,终于松了口气。
安栗想对他们笑笑,却没有任何力气,闭上眼晕过去了。
“道长,安栗好像变透明了。”肖南不确定的看着他,以前他的身体看起来似乎和正常人没区别,可是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变得透明了,仿佛被风一吹就会不见了。
“看见了,他这是魂体受损。”张关清一边回答一边动作不停地画符配药。
“师父,师父。”高木杨在一边大喊,“小板栗全身冒血了,师父,怎么办?”
张关清回头,发现躺在床上的安栗全身开始往外冒血,好像每个毛孔都成了出血口。
“遭了。”张关清掏出一颗药丸直接喂给安栗,但是他已经昏迷,根本不知道下咽。张关清按住xue位,硬是给他喂了下去。
接着又走到一边画符,重新配药水。高木杨和肖南虽然焦急,但是看张关清在一边忙碌也不敢打扰。
张关清把配好的药水给安栗灌下去,“好了,现在给他稳定住了魂体的情况。但是他魂体受损太严重,只能慢慢养回来。至于他遭受了什么,也只能等他醒了才能知道了。但是绝对不是愉快的经历,对方是要他魂飞魄散。”
“这么歹毒?”高木杨一脸愤怒,“小板栗不会有事吧?”
“现在暂时没事了,魂体受损再养回来是个漫长的过程。你们要格外注意几点,绝对不能让他晒太阳,魂体受伤的情况下晒太阳对他来说无疑自寻死路。把这个符水每天喂给他喝,千万别忘了。”张关清把配好的符水递给他,想了想还是给了肖南,大概是怕高木杨不靠谱。
“我要出门几天,给他找点东西配药,不然光靠这样,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张关清查看好安栗的情况,发现暂时稳定了,“等他醒了就告诉我,我倒想看看是哪个歹毒的下的毒手。”
肖南松了口气,“谢谢道长,等他醒了,我就打电话告诉你。”
“谢谢师父。”高木杨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张关清瞪了他一眼,“行了,安栗的情况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守着也没用,回去睡觉吧。”
“嗯。”高木杨点点头,刚准备出去,又想到什么,“肖南,为什么你会和小板栗睡在一起?”
肖南挑挑眉,现在才发现。“他说想趁着还能见到我们的时候多和我们说说话。”
高木杨一脸要哭的表情,“不过幸好你睡在他身边,不然就看不见他了。”
肖南把他推出房门,直接关门,不想看见他那要哭不哭的表情。
叹了口气,肖南走回床边,看着脸色苍白,身体几近透明的安栗。
先前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在喝了那道符水以后已经不见了,但他还是没醒,虚弱的躺在床上,仿佛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肖南在他身边躺下,侧身看着他,闭上眼的安栗没有平时的活泼,也没有那种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但是看起来特别的乖巧,是了,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开始呢。
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一厘米的地方轻轻点了点,他不想穿过他的身体,会让他深刻的明白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不确定,那时候是做梦还是真的听见安栗在叫他,一声声,绝望又像抓住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