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力气大,她一个人把人放到床上,正急着怎么办,少年就睁开了眼睛。
“阿婶……”
这娃搬进来的时候请周围的几户人家吃过饭喝过酒,平时也一口一个阿婶地叫,阿婶心疼他,忙道:“怎么了,你哥哥呢,我叫他回来好不好?”
“别别。”方宜连忙拉住她:“别去叫我哥,我睡一觉就好了。”
“还是去请个大夫的好,你这个年纪最不能生病了。对了吃过早饭没,肚子饿不饿?”
方宜点点头:“吃过了,早上吃了个馒头。”
阿婶一拍手:“一个怎么够!”
“你这年纪正是吃得多长得快的时候,我家那调皮鬼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能吃下一头牛呢!你等着,阿婶给你盛碗粥来,吃点粥垫垫肚子。”
方宜这才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他一睡睡到中午,身上的热果然下去了点,又感激得不行,千谢万谢后阿婶也去忙自己的了。他继续睡了一会,听到房门有动静。
“阿宜。”乌宁倒了杯水,道:“怎么躺床上去了,是不是挖笋累了?”
方宜尝试着回话,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难听:“乌宁哥……”
乌宁快步上前。
“怎么了?!”他一撩来帐子就拧眉:“又发烧了?”
“对不起乌宁哥哥我……”
乌宁阻止他想起身的动作,手掌放在他额头上:“还热,流了好多汗,怎么又生病了呢是着凉了么?”
“乌宁哥哥我……”
“我去叫大夫。”
“不要去!!”他这一声声音嘶哑又急像是在生锈的铁弦上拉过,乌宁吓了一跳,先给他喂水。
方宜一边小口小口地喝水一边道:“乌宁哥哥别去,我已经快好了。”
乌宁担忧地看着他,又不解,只好说:“那好,我还记得上次用过的药,我去买点药你先休息。”
方宜知道阻止不了他便随他去了,反正买药倒是不贵。
乌宁出了门,身形顿时如同大雁惊鸟,奔云都比不上。他这速度来和回都不过眨眼之间,就在买药时花了点时间。他回来正要推门,发觉屋里方宜已经不在。
他稍作停顿,很快往后面马厩走去。
说是马厩也不过是一根柱子一个雨棚罢了。
乌宁眼尖,一转弯就看到一个少年在给奔云喂吃的。
可惜奔云素来不喜爱他,这时候也仰着头不去吃他手上的草。
方宜笑了笑,道:“你是不肯吃这廉价的草料么?”他声音嘶哑难听,奔云更加不愿意理睬他。
方宜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和乌宁哥哥都是身娇rou贵,和我这样的人不一样。我第一次看到乌宁哥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那模样哪里是个平常人,就算穿了粗布衣裳都掩盖不了他的贵气。还有你,你这小家伙也是金贵,只吃好的不吃差的,吃的,可比我这个做人的好多了。”
他说着,忽然眼泪下来了。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和乌宁哥哥都是我比不上的,我也不敢委屈你们,给你们最好的哪怕自己少吃一点吃得差一点也不能委屈你们。乌宁哥哥不知道,这家里哪样不要钱,生病看大夫也要钱买药也要钱。我们现在没钱,又不能叫乌宁哥哥做下贱的活委屈他……”
“我不能倒下啊。”他抽噎着道:“我要是倒下了,就没人看着这个家了,虽然哪怕这个家恐怕在乌宁哥哥眼里都是跟能随便给随便拿回来的银子一样……”
他哭哭啼啼了好一会,擦掉眼泪道:“不说了,乌宁哥哥快回来了,不能让他嫌我麻烦。你到底要不要吃啊,先将就一下等有钱了再给你买好的好不好?”
奔云大概也觉察出了今天这总是跟他闪过主人的小家伙情绪不太对劲,乖乖低下头开始咀嚼他手上的干草。方宜被他舔得有些痒,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笑容,抹了抹手道:“乌宁哥哥快回来了,我走了。”
他从后面转回正门,慢慢地进屋了。屋顶上,乌宁坐着,手里那些药无声地看着他。
没过多少时间,门再次被打开,男人走进房间。
“阿宜我把药买回来了,我先煎药。”
他生了炉子还有烧水,因为在碾药时用了内力,这药很快就融入热水中。
“阿宜喝药。”他把人扶起来。
方宜皱着眉喝完了药。
乌宁又道:“我出去一趟。”
方宜忙问:“你去哪?”
乌宁给他掖好被子的角,又摸摸他的脑袋:“哥哥给你赚钱去。”
方宜一愣,男人已经出去了。
赚钱?他赚什么钱?方宜脑中想着男人跑堂吆喝或跟人讨价还价的样子,怎么都觉得不搭,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再说乌宁拿着剑往门外一走,到了一处空阔的地方,慢慢将剑从剑鞘中抽出,只握住镶嵌有宝石的一边,快舞如游蛇飞龙!剑影如网剑气不露加上他身材高大面如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