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傲然如仙的脸,轻轻扬起温柔的笑,勾起慕云门的手,将一块白玉腰牌放在他掌心上。
手心中的白玉被祁烨捂得温热,质地柔软圆润,上面雕刻“延王府”字样,看来是能随意出入延王府的凭证。
“希望慕大人,以后能有机会再来延国就好了,本王期待着。”
他的笑丰神隽永,如风雨初霁,慕云门有点愣神凝视那白玉腰牌,郑重收下。
现在看来,祁烨对他的感情好像十分明显,自己从前怎么就从未发现男人的心意呢?可是自己对祁烨的,完全是尊敬与友谊而已啊。
以好友相待来回应,慕云门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谢殿下隆恩,不过......既然世子不久便要久居于未央城,您时不时去探望他,我们就有时间一叙了吗?”
慕云门仰头与祁烨真挚道,而延王闻后,蓝眸更加流光溢彩。
“嗯,本王会时不时回京一趟的,吾儿莲鸢,便拜托慕大人多多照顾了。”
“我定当竭尽所能照顾世子,殿下请放心。”
两人做了最后的道别后,慕云门便登上马车,一行人整装待发,往群山中的岩洞缓缓驶去,离开延国。祁烨还牵着骏马,呆呆站在原地,任由风鼓起衣袍,猎猎作响。
周身温柔的气息散去,祁烨又只剩下满身寂寥,眉宇轻蹙,直到龙符使的马车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中,失去影子。
“吴国,可要小心啊,慕大人。”
他悠悠低喃,微弱的声音很快就随风散去了。
此刻在马车上,一沙有些感叹:
“宿主的体质似乎有些犯桃花,这一个个沦陷的样子......宿主真是一个罪过的男人。”
“一沙,别寻我开心了,延王......可能只是感激我而已。”
“就像梅馥那样?”
系统突放冷箭,淡淡说道。可这名字却让慕云门心陡然一跳,随后发热。
“梅馥他......更加古怪,别提那人了。”
*
数日后,慕云门在延国的书信随着苍鹰振翅,带到了群山间的未央城。城内翠绿褪去,繁花与枯叶一片片从枝桠上凋零,空气里弥漫桂花的馨香。
已经是深秋时节,城内一片萧索。
梅馥金丝楠木书房的窗户,传来几次木头被挠动的声响。
高大的男子正专注于批阅奏书,毛笔龙飞凤舞,又在以犀利冷讽的话语,指明这张奏书的观点无用与赘文。
听到声响,他剑眉微蹙,被打扰了显得十分不悦,等最后一字落下,他放下毛笔,起身去开了窗户。
“扑唰!”
窗缝飞进一只羽毛凌乱的苍鹰,翅膀差点扫到梅馥的鼻尖,男人Yin沉的鹰目,随着在书房内盘旋的大/鸟,变得更加凌厉。
仔细一想,慕云门自从进入延国后,书信的时间便大大延长,不会是忘了任务吧?
听说那延王祁烨从前......
可恶,书信总算来了!
在梅馥一双想把苍鹰拿去烤鸟rou的眼神下,大鸟终于停止扑腾,乖乖并起翅膀,停在梅馥办公的矮桌上。
“好鸟,看眼色的能力比那慕云门厉害多了。”
他解下鸟爪上的书信,厚掌摸了摸苍鹰的脑袋,苍鹰清啼了一声,振动翅膀从窗外飞出,自行飞去鸟房了。
这猛禽极通灵性,应该是送书信饿了几天,跑去鸟房找吃的了吧。
梅馥的视线移回手中的书信,慢慢展开纸条:
丞相大人,延王世子祁莲鸢将入朝与王宫诸子共学,及冠后便可为官。
望丞相启禀皇上,遣羽林前去延国护送。
至此,北境诸国施恩令已全部施行,目前尚无纳税之国。
不日,下官将开始南境的出访,最为丰饶的吴国将会是最后之地。
延王殿下能治,其子体恤爱民,望丞相Jing心安置世子住处,下官其实有不情之请,慕府不知......
“砰!”
梅馥忽然愤而拍案,吓了一屋子搬运文书的男仆瑟瑟发抖。
丞相这是怎么了?慕大人自从走了以后,一身的冷静自制好像在渐渐崩溃,越来越焦躁的感觉。
几个身体瑟缩宛如小鸡崽儿的男仆,脚底抹油,飞去奔去对面的书房去,免得丞相震怒,触及了自己。
梅馥内心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急躁,他以往的淡漠冷静都无法压抑那种感觉,水漫金山般地狂涌心间。
延王,过去斩了三个国相,让朝廷无勇士胆敢再踏入延国土地。只有慕云门,安然无恙地进入,毫发未伤地出来,获得狂妄冷血的延王,世间少有的敬重。
这次去延国,梅馥本来还在担心男人的安危,结果书信里,还情不自禁流露对延国的喜悦。
慕云门,亏我还费心费神担心你。
梅馥脸色已经风雪交杂,寒气森森。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