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轮红月遥挂在夜空, 远处枯枝上时有怪鸟嘎嘎地展翅飞过。
凤天台二楼某间客栈内,楚昭举着一壶酒,单膝微曲侧坐在窗前饮酒, 身后是那轮艳红的月。
他笑着举壶向整端坐在床上的越淮道:“妖界只有极夜,你那么早就睡干嘛,再同我喝两壶好酒赏月呗。”
静闭着眸的越淮淡淡道:“修仙之人从不饮酒。”
楚昭瘪嘴:“你这样可真没意思, 难怪当初连句像样的情话都未说,那妖皇就死在了九霄......”
他话未说尽,越淮就倏然睁开眼,犹若寒霜的眸光瞥过他, 楚昭连忙闭嘴, 状似无意地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喝完,他将酒坛丢下楼去,双手枕在脑后,靠在窗前闭上眼咂咂嘴,舒服道:“小的就不和临泽君挤一块睡了。”
越淮静静地看他一眼,和衣躺下。
楚昭闭着眼,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听到他那传来匀称绵长的呼吸声,嘴角一勾, 敏捷地翻身,轻轻踮着脚走近床榻。
满屋内都是一片红月照进的血红色柔光, 映得越淮那身白衣都似喜服一般微红,薄唇莹润泛红。
楚昭忍住不必要的遐想,悄悄伸手往他衣领处去探,四处摸了几处,愣是没找到。
楚昭心里嘀咕:奇怪,明明看到他塞进怀里的。
他不由心急了,又怕将他吵醒,做贼心虚,四处游走摸索的手竟有些发颤。
“你还不死心?”冰冷的低声突如其来,吓得楚昭心头一跳,血ye登时逆涌。
越淮倏然起身,端坐在床前静静看向他:“白初晴,你究竟是何人?”
“这......我不就是一只小妖么?”他正说着,脚下顿时感应到一处极强的sao动,从远处似气波一般震动着移向他们。
他蹙眉,上前一步抓住越淮的手:“不好!千绮阁驭妖翎却情已出的事情,恐怕瞒不住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老妖!他们没本事上去取,可不代表不敢来抢!”说完,他带着越淮从窗前飞身而出。刚刚两人住的那间屋内的木板瞬间从底下冲出一股强波,碎成木屑。
飞出窗外的两人身影印在红月之下,衣袂猎猎。越淮心头只觉得没来由地熟悉,任由他带着自己纵身一跃,停在一根树梢上。
站稳后,楚昭顿时感到这脚下四面八方早已密集了无数蠢蠢欲动的小妖。是他大意,这驭妖翎本就有引诱妖物吸附的魔力,看来今夜,是甭想睡个安稳觉了。
他抬眸看向越淮道:“临泽君,这些妖物可都是应你身上的却情而来,我劝你还是将东西交于我,省得染上不必要的麻烦。”
越淮:“不必。”
冷冷的两个字,不由让楚昭气结,但他又不可能坐视不理。
“哦?那小妖只能静观了。”楚昭从腰间取出别着的折扇甩开,悠哉地扇起来,“哎呀,这妖界可真是热啊。”
越淮不语,底下的小妖见状,纷纷一跃而起,朝着带着驭妖翎的白衣男子齐齐袭去。
一时间,黑压压的群妖便将他密不透风地包住,形成个巨大的黑色蝉蛹。
楚昭略有些不放心地瞥了眼,正要出手。一道冰蓝色的剑光斜斜一道从黑蛹内闪过,紧接着又是几道凌厉的剑光闪过。
只听咔嚓几声,那个由上百小妖包裹着的黑蛹便轰然裂开,如冰块似的砸落在地,倒在地上扶着伤口哎哟乱叫。
楚昭挑眉,轻佻地摇着折扇朝凌空而立的越淮笑道:“临泽君真是宅心仁厚,若是放在旁人手里,恐怕这些小妖连尸首都碎成rou沫了。”
一地的小妖闻言,不由瑟瑟发抖,急忙向外逃窜开去。
越淮转手将青凝插入剑销,淡淡道:“这些小妖与我无仇,我自不会伤他们性命。”
话音方落,远处传来一阵Yin森怪异的喑哑声:“临泽君难道忘了,同样与你无仇,千年前,你却伙同九霄那些所谓的正派仙门,将同样与你无冤无仇的玄冥妖皇杀了!”
楚昭讶然,听声音似是个难缠的角色,想不到放眼妖界,竟还有对他如此忠心耿耿的人。
一阵黑旋风席卷而来,原地现身了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
楚昭一看,竟是玄冥宫的大长老,不由心虚地往后躲。
大长老是千年藤妖,手持一根藤木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陷下数尺深的坑,地震山摇。朝远处悬在空中的越淮喝道:“尔等宵小之辈,休想将驭妖翎带离妖界!”
越淮清辉似的眸子静静看着下方的千年藤妖,不为所动道:“千年前,你不过是只刚刚化形的小妖,你怎知当日真相究竟是如何?是非对错,只有我二人知晓。驭妖翎却情乃本君送给他之物,今日就算收回,也与你无关。”
老藤妖气得胡须乱颤,当即发飙:“你既然不领我家妖皇的情,何必还要来此纠缠?!送人之物,何有收回之礼?!”
他说完,周身瞬间抽出数条粗长的藤条,朝越淮的方向袭去。
越淮纹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