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他靠近自己。
她的身体几乎透明,更像是一团烟气聚起来的,不言不语,只会站得远远地看着他。
沈昭观察过了,她只在寝殿里出现,去不了别的地方。
他照例坐在南窗下,絮絮说道:“这个人有备而来,故意在我面前说莱阳话……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就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你不许我杀那帮老臣,可我总得替你出口气。”
纱帘下的瑟瑟露出了忧伤的表情。
沈昭赌气道:“谁让你离开我的,我的日子过得太乏味了,我想生点事出来,我不想当明君了,我想当个昏君。”
瑟瑟缄默不语,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安静地看他。
“当然……如果你能一直在这儿,从早到晚地陪着我,那我可以……”
还未说完,就见瑟瑟轻摇了摇头,面带遗憾地站起身,如一缕烟雾,消散在幽深的殿宇里。
“你去哪儿?还回来吗……”沈昭彻底慌了神,急忙奔上来,摸向刚才瑟瑟坐过的地方,却什么都摸不到,掌间空荡荡,只有一手冰凉。
他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可没由来得就坚信这绝不是他的幻觉,他像是个坠落悬崖的可怜人,胡乱抓住一根藤蔓就不想放手,紧凝着刚才瑟瑟消失的地方,喊:“魏如海,召宗玄过来,快!”
第129章 番外:前尘2
“人有Yin阳二气而成, Yin气构成魂灵,阳气构成rou|体,人死后, 魂灵和rou|体会有短暂的分离,若执念难消,魂灵有可能徘徊于人间,久久不散……”
宗玄略微停顿, 低头盯着地砖, 面无表情道:“这是贫道在书中看到的, 从没有亲眼见过, 也不知真假。”
沈昭坐在御座上,俊秀的面容苍白如纸, 怅然若失地看了一会儿寝殿的方向,问:“若是……朕想将这魂灵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该怎么做?”
“这是不可能的。”宗玄道:“先不论陛下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先皇后的魂灵,就算是, Yin阳有别,魂灵脱了凡胎, 是不能在人间久留的。”
“所以朕找来了你, 让你想办法!”沈昭显出些不耐烦:“你是父皇生前颇为倚重的名士大道, 你Jing通玄学道法,难道就没有办法能把瑟瑟永远留在朕的身边吗?”
宗玄站在御阶前, 仰头看着这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显露出焦虑、脆弱的一面, 唇角微微勾起, 噙起一抹微妙的薄笑。
“贫道有一个主意。”
“传闻在四海之外有仙山, 山上住着仙人, 会布玄机阵, 昔年有凡人不远万里前去学艺,学得了此阵。在百余年前,崖州有一富户,夫妻本恩爱,奈何受了小人挑拨,误会丛生,及至最后反目,不得善终。有一道士路过此地,见这人间悲剧,不禁唏嘘,生出恻隐,以毕生所学,布了玄机阵,令时光回转,夫妻重生。”
宗玄亲眼看见,皇帝陛下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不疾不缓地继续道:“但这到底是逆天之举,总得付出些代价。需得当事双方中的一人以极大的执念来喂养玄机阵,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贫道也不知,只在书上看过,若此阵要成,必须意志足够坚定,即便当巨大痛苦来临时也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沈昭忙道:“你可会布此阵?”
宗玄道:“会,贫道自然会。只是贫道会没有用,此阵成与不成,关键在陛下。”
“朕?”
“贫道方才说了,需得当事双方中的一人以极大的执念来喂养玄机阵,贫道布好了阵,陛下需以余生来祭此阵,从此摒弃凡尘俗务,舍弃所有权力荣华,长住阵中,再不能见任何人,不能过问任何俗事,直至……身死。”
殿中一阵死寂。
沈昭在见宗玄之前早已摒退了众人,只留魏如海跟在他身边,魏如海听了这一番言论,再看沈昭那隐隐心动的神情,只觉心惊胆颤,仿佛有一股森然凉气自脚底往上蹿,冷得他直打哆嗦。
“陛下,不行!”向来遵礼谨慎的大内官一反常态,顾不得殿前失仪,怒声道:“岐王生前便与此人来往甚密,奴才听闻陛下处死岐王后,他曾伤心至数度晕厥。焉知这个妖道是不是蓄意为岐王复仇,在蒙骗陛下!”
面对这尖锐指责,宗玄浑不在意,他微微一笑,看向沈昭:“是真是假,全凭陛下圣断,陛下乃世间至尊,无人能强迫您。”
沈昭沉默了良久,哑声问:“你有几成把握?”
“一成都没有。”宗玄坦诚道:“此阵本就是一个传说,玄虚至极,贫道从未尝试过,何谈把握?”
沈昭蔑然:“一个没有把握的传说,你也敢拿来搪塞朕,当真是不想活了,要赶着去地底下跟沈晞作伴?”
听他提及沈晞,宗玄垂在袍袖下的手不由得紧攥成拳,姿态却愈发恭敬,深揖为礼,慢条斯理道:“贫道惶恐,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这个传说在人间流传了百余年,若毫无依据,又怎会如此生生不息呢?”
他甩了甩拂尘,淡然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