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淡淡道:“我有眼睛。”
“我……”她方还想辨别一番时,心间的剧痛忽地袭来,表情一凝固,下意识捂住心口。
她意识模糊了极短的一刹那,身形一恍惚,落入扶渊眼中,起身快步上前扶住她,被她身上高升的温度吓了一跳,“轻殊?”
“没……没事……”轻殊蜷缩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发抖,却仍是嘴硬,若无其事扯唇笑了笑。
笑得比哭还丑,还在那强撑着。
扶渊拥了她在怀里,那安心的感觉,让轻殊下意识攀紧了他,身体贪·恋他身上的冰冷。
扶渊像是安抚般,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周身一股真气灌入,轻殊躁动的神经舒缓了不少,窝在他胸膛,呼吸逐渐平稳。
此刻什么都不必解释,扶渊一眼便知,血神子夺魄,慢慢吞噬灵识,会痛苦不堪,他最清楚不过。
“睡一会儿,好不好?”扶渊对着怀里的人轻声道。
轻殊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什么,像是睡过去了。
扶渊低头看了她一眼,无声叹息,心疼又无奈,半晌后,轻缓横抱起她,大步迈向床边。
大约是没有完全褪去的涣散蛊·惑了神智,轻殊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嘴唇无意地蹭着他。
因她突然的动作,扶渊浑身一愣,蓦地停下步子,低下头直直盯着她。
而那人,却缓缓睁开了眼。
轻殊微敛秀眸,万分艰难地开口:“我是不是快……”死了?
扶渊猛然低头,狠狠咬了口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低喝道:“不许说那个字。”
下唇的痛意一激灵,轻殊黛眉微蹙,抬眸对上他骤然色变的眼睛。
“不过是点血毒,也值当害怕?我渡你些灵力,也就好了。”嘴上说得无关紧要,其实扶渊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缓减之法罢了,血神子哪有可能彻底退褪去,除非流尽血ye,那是与死又有何区别。
轻殊默默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
声音戛然而止。
轻殊被他猝不及防伸手一放,毫无防备,轻易被他拽到了床上,他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像是很不满她即将出口的话,扶渊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力量的悬殊轻殊动弹不得,一霎那她惊慌失措,怔怔抬眼看他,对上他深邃的凤眸,眼中隐隐掠过一抹暗光。
“师父?”
扶渊听到她的称呼,像是被蛊·惑般用力地吻上她的唇畔。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划过她散乱的青丝,轻抚过她的脸庞,指尖的冰凉引得她一阵战栗。
他清香的气息充斥了鼻腔,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奈不住呼吸,轻殊双手抵住他的胸,轻轻推了下他。
感受到身下姑娘的抗拒,他一愣,眸色骤然恢复了澄明,几乎是同时猛地收了手,松开对她的钳制,起了身背靠着,闭眼平稳自己的呼吸。
他竟失控了……
若非刚才她的抗拒,自己又要对她做什么……
一句生死离别的话,他都不想听,只想拥了她在怀里,片刻不离,就一直这样。
四处静默,唯有两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一人压抑,一人不稳。
良久,轻殊微微侧头,正对上远处放置在案上的那面溯镜。
隐约能看见镜中的自己,眸色涣散,唇畔有些肿,领口略松,不由红了脸,立马偏过头不去看。
扶渊久久不说话,闭眼半倚着,眉心略微拧起,显然是在抑制着心底的情绪。
突然,袖子被人轻轻地扯了扯,他才缓缓睁开眼,侧眸去看。
轻殊和他对视一眼,慢慢坐起身子,挨在他身旁,模样甚是乖巧,却不知道说什么。
凝视她片刻,扶渊眸中泛起心疼,“以后,要不要在我这睡。”
其实他是想说,她每日每夜受苦痛折磨,人都憔悴了不少,在他这儿,能睡得好些。
“好。”轻殊没有迟疑,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