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紧跟着就说:“你是他好哥们儿吧,我也就是个路人甲,学雷锋也算学到头了。你把他接走吧。”
沈亦枫脑子里要炸开了,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你倒底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我去北城找叶阳时暗地里见过你,安妮,你听说过吗?就是那小妮子,叶阳的女儿是我带大的。”
虽然当时的事叶阳没有细说,但是他说过安妮是他师弟带大的,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师弟了。赵朋予说在山洞里见到叶阳和他师弟在一起,或许他的话是可信的。不过他为什么只让自己带叶阳走,要让他们父女分离,这不合常理。
“他不认识我怎么肯跟我走?”沈亦枫总觉得有些事不能太鲁莽。
“也对,他最好是别回北城。”洪飞想想说:“他现在没能力养活自己,你当初跟他关系挺铁的,不如这样,你出钱我出力,让他在这过上几年。”
小枫明显觉得洪飞对安妮比对叶阳要近一些,而且刚刚闲聊中得知安妮都已经十五岁了,只怕洪飞就是在拿叶阳做晃子骗钱,所以小枫说:“我是认识他,但是我也没义务养着他。”
“你们不是好兄弟吗?再说博天他也有份呀,让你们给吞了,一分都不给他吗?”洪飞有点急。
“他离开北城时把股份都转给别人,博天他已经没股份了。”
“真他妈绝。我被他们父女两坑死了。”洪飞使劲掐着手里的衣服好像在掐仇人的脖子,然后又转了脸色有些泄气地说:“你不领他走我也没办法,咱公事公办,房钱我是不能给你优惠了。另外,你少拿以前的事刺激他,他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过得挺舒心。真要是想起来,发现自己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他指不定得怎么难受呢。
“你怎么跟他解释他这一身的伤?”小枫问道。
“去年有一队驴友遇了险,我就告诉叶阳,他是导游,和他们是一起摔下去的。给他看了当时的报纸,他也就信了。”
洪飞看看时间,突然转了表情像处熟朋友似的说:“算了,以前的事不说了。你出来旅游的多玩几天,等走时我送你。”然后就匆匆地消失在弄堂的尽头。沈亦枫走的那天并没有看见洪飞,等上了火车二次查票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不见了,连口袋里的硬币都没剩下。如果不是提早把身份证收在背包底层,只怕在上海转乘都要成问题。
不过现在的沈亦枫脑子里还在回想去年那个新闻,暴雨、山体滑坡、被困、落崖,四个驴友无一生还,恰在五月的平镇。一周之内不仅是驴友团,路过的客车也有两辆被埋,其中四人死亡,十人重伤,一人失踪,余者轻伤。表姐到现在都还以为叶阳就是在那次事故中遭遇了不幸。
天渐渐黑下来,刚下完雨的弄堂里只能听见房檐水滴落的声音。小枫全身都被抽走了力气,再也站不住。他顺着chaoshi的墙壁滑着坐下去,捧着脸哭出了声。知道叶阳死讯之后,他总是对自己说,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表姐、赵朋予、还有陆鸣、达子甚至是韩琪,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有太多的人要照顾。既然叶阳把他们托付给了自己,那自己就绝不能让他失望。
但是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把心里压抑太久的痛苦、悲伤、绝望,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叶阳你竟然还活着!你个混蛋,赚了我们多少眼泪。像你这样的人,恶鬼也要怕你三分吧。这人间的劫,还远远没有历完呢!”
偶尔有人经过,看见这个又哭又笑的疯男人,不由浮上一丝疑惑不解的神色,摇摇头走开了。
☆、求助
再次跨进阿乔家的小院已是晚上九点,要不是阿乔沿着小路来寻,沈亦枫也不知道会坐到什么时候。沈亦枫全身都shi淋淋的,吓了阿乔一跳,急忙跑过去喊他。看见小枫通红的眼圈,更是语无论次地崩出了不少客家话。
小枫细细地看着叶阳,从眼角斜入发际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白天被头发盖住没太注意,这会在夜色中看去,颇有些妖魅的感觉。自从津口那夜之后,就再没放任过自己如此用心地观察过叶阳,这么Jing致的五观如何能让人把目光转开!真想马上就吻上去,可是吓着他怎么办,只能忍住。
面对叶阳的讯问,小枫编了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他说:“我失去了爱人,所以独自跑出来散心,刚才摔了一跤索性哭一场,现在没事了。”回到家叶阳帮他烧了热水让他洗澡换衣服。还拿出了白酒给他,让他赶赶shi气。
雨后的天空晴好无云,虽然没有月光,但满天的星斗挂在墨蓝色的穹宇中是那样璀璨。小枫与叶阳在餐桌边对坐,桌上放着一只酒盅,一瓶白酒,一碟盐豆子。
“陪我一起喝好不好?”小枫深情地看着叶阳。
“洪飞不让我喝,说我身体弱。”叶阳被小枫看得很不自在。
“那就少喝一点。”
“其实,我也挺馋这东西。”叶阳笑得像个背着家长偷偷酒喝的孩子。
不知不觉中,大半瓶50度的白酒就喝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