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翻阅查看一下医书典集,《兮医论》里有提及男子受孕的案例,”刘太医擦了擦汗,道:“既是保胎,微臣先开一副安胎药熬了让公子服下,不过,一次量不要太多,半碗即可。”
“那便先开药,”宁云彧道。
刘太医写好方子,交给下人拿去抓药熬制。
李昌德吩咐下人送来热水,宁云彧亲自动手将巾帕沾shi热水拧干,小心地替萧骏擦拭汗水,又细心擦了一遍双手。
宁云彧眸子里露出一丝后悔,若不是他将他打入水牢,若不是他没有仔细交代,萧骏也不会受这个苦。甚至想到,萧骏此刻怀有身孕,宁云彧都后怕得心里一阵发麻发虚。
萧骏痛苦地哼了一声,宁云彧连忙将他的手握住。
“宁……”萧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吐出一个字又昏睡了过去。
宁云彧紧张地抚着萧骏的脸颊,低声唤他的名字,可萧骏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有浅浅的呼吸。
想到眼前这个弱小的人怀着他的孩子,宁云彧又一阵恍惚。萧骏是男人,竟然怀了他的孩子,明明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宁云彧却理所当然的觉得高兴,高兴得无法形容,甚至有些惶恐。
他即将有孩子了,第一个孩子,也是萧骏的孩子。
这不是梦吧?
萧骏将发簪□□他胸口的时候,他心痛得几乎绝望,他不知道,为了一个小小的容离,萧骏竟恨他至此。
而他自己,也对萧骏执着至此。
他出生高贵,却没有过片刻平静安宁的日子,尔虞我诈的宫廷权术,血缘兄弟间的明争暗斗,让他早已失去了对人的信任亲近,除了权利,他什么都不看在眼里。
可萧骏却是个意外,或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他一脚踢下床的那一刻,这种羁绊便已注定。
萧骏干净,纯澈。没有卑微,没有算计,没有Yin谋,也不是任何阵营的一份子。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光芒,倔强,在宁云彧禁闭干涸的心口上浇灌了一滴雨露,令宁云彧忍不住想要吸收更多。
宁云彧希望这样的萧骏,永远不要变,也永远不要离开他的身边。
可,萧骏骨子里带着一股无拘无束的向往,他渴望自由,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
这样的萧骏,宁云彧很心慌,他怕放任不管,萧骏总有一天会逃离,逃离天涯海角,甚至逃离到他原来的世界。即使得到皇位,得到整个天下,他却无法触及他。
有了这个孩子,「母子连心」,萧骏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牵绊吧。
宁云彧放软紧锁的眉头,低头在萧骏的额头轻轻一吻,这个人,他抓住了,便不会放了。
三天后。
萧骏手指动了动,随即睁开眼,感觉眼皮很重,头很晕痛,这里是哪?
萧骏想坐起身子,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里,宁云彧趴在床边,沉沉睡着,右手轻轻握着萧骏的左手。
“喂……”萧骏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嘶哑,有些刺痛,嗓音都低沉了些。
宁云彧像感觉到什么,身体一抖,猛地抬起上身,见到床上的正疑惑地睁眼看着他,宁云彧大喜,险些叫了出来:“骏儿,你醒了。”
“你感觉好些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要喝水吗……”宁云彧有些语无lun次。
萧骏不适地抬起手揉了揉额头,沙哑道:“我在哪?”
宁云彧连忙坐到床上,伸手将萧骏扶坐起来:“这里是别苑,你昏睡三天了,你再不醒,我都急得要砍了刘恭那庸医的脑袋了。”
萧骏一听他说要砍谁的脑袋,不由又皱紧了眉毛,脑子里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将手从宁云彧的手里抽了出来。
宁云彧心里一痛,连忙去桌上倒了杯水过来,“先喝口水,我马上让人送点粥来。”伸手准备喂萧骏喝水。
萧骏躲了一下,伸手接过杯子自己喝。宁云彧不动声色的顺着他,将空杯子接过,放回桌上,又走到门口吩咐小安去拿粥来。
“你不是把我关在水牢里吗?怎么,又舍不得了?”萧骏冷冷道,不过声音嘶哑,少了几分气势。
宁云彧也不气,听萧骏如此说话,他反而松口气,总比闷着什么也不说好。
“那日我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就……”宁云彧道,“李鸿展那个该死的,竟然把你扔在水里泡了两天,你高烧不退,险些吓死我了。”
“是吗?”萧骏喃喃道,“你一会这样,一会那般,倒叫我恍惚,有些不认识哪一个才是你了。”
“阿骏,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不会再伤害你。”
萧骏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看向宁云彧,“这话你好像已经说过了。”
宁云彧一愣,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时小安端了碗清粥进来,宁云彧接过,温度刚好适宜,盛了一勺喂到萧骏的嘴边。
小安见了,默默地退了出去。
萧骏不适地拧着眉,嘴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