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锄头就踩了进去。
呆瓜连忙跟了过去,手里也效仿着李大娘松土的动作。
一来一回,呆瓜便明白了大概,朝李大娘道谢之后,就开始独自耕作。
呆瓜虽然愚笨,但自小就是一根筋到底,做事从不能分神。
这不灵通的点却刚好让他干劲十足,一口气就把整块土地都松好了土,然后在里头埋进了肥料。
而这时,亮白的天空却也染上一丝暗蓝,天色不早了。
“啊,要、要回去给,姜姜,做饭!”呆瓜猛地一拍脑门,然后就迅速把空了的桶放上牛车,打算回家。
结果不等他拉紧缰绳,远处却突然响起一道巨大的雷声,像是劈中了山谷,竟还有阵阵余音。
“打、打雷了。”呆瓜跟着打了个冷颤,拍拍老牛的屁股就道,“快,快点回去。”
老牛不满意地哼哼两声,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踏着步。
老牛比来时明显加快了步伐,可惜还未到家,老天倒是先一步下起了暴雨。雨势来得很突然,就着万里无云的好时候下得尤其肆意。
呆瓜想起他上回风寒就是因为淋了雨,然后被爷爷逼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说,还每天都喝那影响口味的苦药。所以他回头看向牛车上的木桶,决定取一个盖在头顶,起码能减少一点风寒的可能。
可惜他真是运气不佳,恰好拿到了余有肥料的那只桶。刚戴上头,呆瓜就感觉一阵冲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然后就是几滩黏腻的东西从头发上流落下来。
“唔,我、我臭臭,姜姜会嫌弃。”呆瓜立刻丢开那只桶,任由大雨打在自己身上,想要冲刷掉身上的那股子异味。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心想果然是个疯子,这么大的雨别人都赶着回家,他倒好,还上赶着去淋雨。
而另一头,姜戟从天色有变时就开始着急,宁淮安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干脆就让他早点离开,还给了他一把伞怕半路下雨,他会被淋shi。姜戟很是感激,接过伞就匆匆朝山底下跑,心想着那呆子不会看天色,这会儿多半还在田里施肥。
果然不出姜戟所料,只跑到一半,天就开始落雨。他更是急了几分,也顾不得撑伞,就直接朝土地那头跑去。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跑来送伞,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呆子就坐在牛车上,躲也不躲地淋着雨,而他脸上还有几许斑驳的黑色印记,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但却也狼狈得可以。
“死呆子,雨下这么大,你就不会找个地方躲雨吗!”他大喝道,语气里满是着急和担心。得亏他一直惦记着这呆子身体虚弱,不能淋雨,可人压根就不把淋雨当一回事儿,哪里能叫他不生气。
“姜姜,你、你怎么来了。”呆瓜抬手使劲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姜戟之后,终于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你,你这呆子!”看到呆瓜的眼泪,姜戟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听着姜戟关心的话,呆瓜立即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可刚走近姜戟,又畏畏缩缩地退后了好几步,那模样还真是纠结。
“过来。”姜戟撑着伞,朝呆瓜勾手。
呆瓜却猛地摇头,不答应。
“过来。”姜戟又道,语气听起来明显有些不耐烦,“不过来,我以后就不要你了。”
呆瓜被他的话吓唬到,立刻小跑着过去,站定之后才局促地眼神飘忽着,“姜姜,我、我臭臭。”
“嗯。”姜戟点头,“我鼻子没坏。”
说罢,他一把就将呆子搂到怀里,然后扯过牛车的缰绳,步行返还回家。
呆瓜被姜戟抱得紧,但却更是难为情地想挣脱,“姜姜,臭臭、还脏,不、不要抱我。”
“伞就那么丁点大,不抱着你我们俩都要淋shi。”姜戟低头看了眼满脑袋挂着肥料的呆瓜,莫名有些无奈,“让你来施个肥,你倒好尽往自己身上施了,怎么,再过两月你也打算头顶长出根萝卜吗?”
呆瓜一怔,抬头看向姜戟,“可、可以吗?”
“不可以!”姜戟每回都要被他问倒,这个呆子什么荒唐事都能相信,实在好骗得可以。
两人抱在一起自然走得不快,就连老牛都能凭着自己的大跨步轻易地赶上他俩。回到家时已经天黑,姜戟把呆瓜按回房里伸手就扒拉下他身上的衣服,然后丢给他一床被子捂着,并道,“我现在就去烧水,你待这里别动,捂紧实些免得着凉。”
呆瓜似懂非懂地点头,还没开口,就用一声惊天的喷嚏回应了姜戟。
姜戟没再说话,匆匆忙忙地跑出去给呆瓜烧水,然后一瓢又一瓢地填满了洗浴用的木桶。
木桶就放在呆瓜的房间,因为姜戟刚掺进去一大桶凉水而闹着热气。
姜戟站在氤氲之中,脸色被蒸得有些发红,却很是好看。
“呆子,过来。”姜戟招呼着呆瓜。
呆瓜马上摘了被子小跑过来,相比平日的模样更显出了一点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