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鱼离开了,电梯厢内气氛有点冷凝。
蒋祐小心翼翼,“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现在饿不饿?”
“还痛不痛?”
蒋祐讷讷地摸了摸鼻子,“大老爷们儿,疼怕什么。”
“全淤青了,怎么会不疼。”沈深顿了顿,“明天请个假到我医院拍片,看看骨折了没。”
蒋祐点头,沈深呼了口气,像是忍耐已久,“你到底欠了他什么?”
“我说过了是误会一场……”
“我说的是方忍冬。”
电梯就那么点空间,即使避得开沈深的视线,自己慌张的内心也已昭然若揭,蒋祐苦笑,“我不能说。”
“那你爱他吗?”
蒋祐一时无话,错愕之余,心头却如大石坠地,沈深在乎的原来是这个。
一楼到了。
蒋祐边往外走边叼着烟点上。沈深沉默地跟在身后,像等待蒋祐用言语对自己进行最后的裁决。
黑暗里,蒋祐吸了口烟,烟雾在夜风盛行的夜色中奔逃四散,他含笑凝注沈深。
“我只爱你,沈深。”
小区崭新的路灯下,沈深低头用手指节蹭蹭鼻子,试图隐藏笑意,蒋祐又抽了口烟,故作深沉,“还要问下去吗?”
“不问了。一起吃夜宵去。”
“你请客。”
沈深不轻不重地掐住蒋祐的肩膀,“凭什么我请客?”
“就凭我刚才的那句话。”
沈深不懂装懂,“哪句?”
蒋祐自然不中圈套,笑眯眯地,“好话不说第二遍,忘了就算了。”
“一份花甲米线,微辣,一份青菜面,加荷包蛋,对不对?”
蒋祐点头,坐在路边和沈深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夜深了,很多店铺都在打烊,隔壁摊位的叔叔在洗铝皮圆板,笑眯眯听着他们海谈,时而搭几句话。
沈深是个平时话不多的人,蒋祐表达欲强些,话题一转向旅游与美食,就说个不停,从风土人情再到自然地貌,信手拈来,毫不露怯。有些地方沈深虽也去过,到了蒋祐嘴里反而变得Jing彩而新奇。
两份夜宵同时上来,蒋祐端过鸡蛋面,眼巴巴看着沈深接过花甲米线,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鼻子还指不定断没断,这次先忌口,下次赔你一顿,行不行?”
蒋祐伸出指头,“你说的啊。”
沈深无奈地笑笑,握住他的指头,轻轻扳过去,“吃面吧。”
待沈深吃完结账,蒋祐吃鸡蛋面后热乎乎的身体,又被寒风浇透,哆哆嗦嗦地站在车边等待沈深。
天边还飘着小雪,夜风很大,呼呼地掠起细细的雪花,沈深回过头见蒋祐缩手缩脚,开了车门,车灯亮了亮,蒋祐当即钻进副驾驶。
没一会儿,沈深也上了车,蒋祐吸了吸鼻子,“这天气,真是久违了啊。”
“是啊,活到现在,W市总共就下了两次雪。”
车厢内被宁静的氛围萦绕,两人都在温暖中回忆起第一次下雪的场景,街上华灯一片,车驶上高架桥,两侧的新建的高楼飞速从身边掠过,只留下一串昂贵的残影,光影明明灭灭,沈深透过前视镜看了眼蒋祐,“今天累不累?”
“还行。”
“那别回家了。”
蒋祐抬头看着沈深笑,“露宿街头?”
“到我家去。”
“没出正月,我到你家给叔叔阿姨添麻烦。”
“我一个人住。”
蒋祐想了想,没接过话茬,沈深向右变道,下了高架桥。黑暗里车在一圈圈地向下绕着,蒋祐的思绪也跟着一圈圈打转。
下高架,沈深靠边停了车,一片黑暗里他嗅到了蒋祐的犹豫,“还在想?”
“从长计议吧。”
沈深重重叹气,蒋祐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我又跑不了。”
沈深俯身,试探性地碰了碰蒋祐的唇,蒋祐嘴角勾起,迎了过去。
沈深小心地探手捧住他的脑袋,辗转亲吻,缓缓绕到脸侧,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蒋祐呼吸不稳起来,沈深笑了笑,又顺着耳垂向下在脖颈处吻起来,一阵酥麻顺着他的动作在蒋祐身上泛起,蒋祐喘着气,待到沈深把手伸进衣服下摆时,才急切地喊了一声。
“沈深!”
沈深声音含糊,“嗯?”
“别在这里……”
“到我家去。”
“好……”
车子重新启动,轰鸣声像一个人焦急的咆哮声,蒋祐倚在副驾驶,有点想笑,又忽然感慨。
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抓住沈深了呢?
车进车库,上楼,开门,关门。
沈深拉着蒋祐直奔卧室,在蒋祐似笑非笑脉脉含情的目光中掏出医疗箱。
“坐一会儿,我给你倒热水。”
蒋祐无趣地别开眼,“哦。”
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