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管理,那个合作人是洪爷的拜把子兄弟,所以他的铺子也能开到洪爷和任哥的地盘上,三个人一起分成。
但去年那合作人心脏病突发死了,刺头强就不受控了。他还不敢在洪爷的地盘上搞事,可在任哥街区的几家铺子已经很久没有交家用。
这是不合适的,任哥也好脾气地和他提过几次。但刺头就是刺头,硬说上次被水警拦了,几批货血本无归,现在拿不出钱,缓一缓,再缓一缓。
于是任哥缓了一次,缓了两次。毕竟那几家赌场和酒吧一直是刺头强的人在做,如果突然来硬的把他赶走,他们的人难说会不会来闹事。
任哥不喜欢闹事,那会影响到他明面上的身份。所以这哑巴亏他就吃了,也料想自己多催几次,刺头强少说也得还个百分之八十。
岂料刺头强偏不。
这几年刺头强是吃得满嘴流油,也觉着自己有能力和别人叫板,于是小动作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狂,今天赖任哥的账,明天就想把其中一个新区也吞进肚子里。
上一次任哥去的时候,刺头强又是在推脱。
任哥说,你就不要推了,这都缓了你几个季度了,我都亲自来了,你怎么说都给我个面子吧。不给我面,也给洪爷个面。
刺头强喝多了,咧着嘴说任哥,我是真没钱,你要觉得不合规矩,那我把命给你成不?
任哥没法和他说,可临走还没到门口,就听着刺头在里头和兄弟的嘲讽,说他妈就一靠屁股上位的,也好意思来要面子。
当时阿胜就想发飙了,但任哥拍了一下他胸口,让他不要发作。
出到门外时,任哥让阿胜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叫其他兄弟都先回去,自己和阿胜在街上慢慢走。
这条街道十足热闹,晚上十二点过了,还像七八点一样人满为患。
繁华,意味着有钱。有钱,意味着不想挪窝。吃惯了肥的,要现在把这盘菜让出去,确实没那么容易。
走到红绿灯时,任哥转过身来,远远地看着那连开了一路的酒吧。
刺头强的场子数一数二地大,闪烁的霓虹像炸开的烟花一样灿烂。
任哥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唉,刺头这么搞不行的。下个月吧,阿胜,下个月你再去收数,把数都收齐了。
阿胜说,怎么收,任哥你也看到刺头的态度了,要是不做点什么,恐怕——
“做点什么吧,”任哥把烟灭掉,没点明,只是喃喃地道,“随便做点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阿胜。”
阿胜明白了,看来任哥也忍无可忍了。
所以得了通行令,阿胜今晚终于可以做点什么了。
第4章
但事情仍然是很艰难的。
他见到了刺头强,在对方常去的麻将馆里。他并不想动粗的,所以把闸门一拉,双方的兄弟一个都没走。
刺头强说,胜哥,正好三缺一,你要不要来。
阿胜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望着刺头强。
麻将馆不大,也就四十多个平方。几张桌子歪歪斜斜,几张椅子也随意摆着。现在坐在椅子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还有个人碰掉了个烟灰缸,玻璃和烟灰糊了一地。
阿胜只带了两个人来,对面加上刺头强大概有十个。
不过阿胜不是来打架的,他是要说道理的。任哥总是告诉他能和平解决就不要动手,就像阿胜能躺着绝不坐着一个道理。
所以纵然他们纷纷把能当成武器的东西握在手中,就等着阿胜先行动便蜂拥而上,把这早就想斩成rou泥做丸子的胜哥搞定,阿胜也只是坐着,简明扼要地表明来意——“我只是来拿家用的,不用个个都抄家伙吧。”
刺头强咧嘴笑了,笑出一口烂牙。
他这笑阿胜已经见过无数次,每次他就这么无赖地向后一靠,嘴一咧,双手一摊——“我说了,没有,紧张。现在nai粉钱都凑不齐,哪挤得出油水交家用。”
“任哥说了,不能拖。”阿胜道,“今晚八折都不能给你打了,连本带利,全部得收齐。”
“阿胜,这你就为难我了。你说我也好歹叫一声任哥,长辈哪有为难小辈的道理。”
他摸出一根烟点上,就着那满是烟屁股的烟灰缸掸了掸,皱起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什么都在涨价,我能撑着场子没让它倒,我也不求任哥感激。大家就不要剑拔弩张,多不好。”
阿胜并不接话,他向来不善言辞。看着刺头强一副打死就是不给钱的样子,再看看周围一圈的“反正你们人少打不死我”的兄弟,阿胜无奈。
“好吧。”阿胜点点头,朝身旁两个连刀都没拿的同伴下令了。
刺头强还行再胡搅蛮缠一会,到底前几次这么缠着就过去了,但这回阿胜没允许。
因为阿胜今晚一定要拿到钱,他们确实人少,也确实没有刀,不过没关系。
他们有枪。
蝴蝶城禁枪,黑市都高价,不要说普通的小混混了,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