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是安分。”宁越笑得云淡风轻。
这是她昨夜梦见的,看来用来对付楚襄很是管用。
两刻钟后,宁越如愿以偿地坐上了画舫,糕点果品被搬到了甲板上,她也坐在夹板上,吹着湖面上的微风,惬意极了。
几尾红白相间的鲤鱼游到了船边,宁越正看得有趣,石桥另一面突然出现一只小舟,楚襄站在船头,黑沉沉的眸子远远就盯住了她。
“郡主。”宁越起身福了一福,笑着打招呼。
楚襄手里拿着一根长而直的竹蒿,三两下就撑着小船钻过桥洞来到画舫跟前,跟着撑起竹蒿一跃跳上了画舫。
画舫的甲板被她踩得猛向下一沉,宁越身子一晃,差点被甩了出去,幸亏她眼疾手快抓住楚襄的裙子,这才站住了。
小萝莉看着挺瘦,怎么会这么沉?宁越有些诧异。
楚襄垂目看着她的手,低声说:“放开。”
宁越连忙放开,笑道:“抱歉,一时不妨,唐突了郡主。”
她暗自腹诽,不是说楚襄体弱多病吗?跳船时身手倒是很利索。就在此时,她发现楚襄被撩起一些的裙脚下露出了一双穿着缃色绣鞋的脚,如果形容女子的脚用三寸金莲这个词的话,楚襄大概是十寸金莲。
联想到她比起其他女子明显偏大的手,宁越暗自叹息,好个美人,可惜遗传了武将父亲的大骨架,美中不足。
楚襄觉察到了她的打量,不动声色地整理好裙摆走到甲板上坐下,沙哑的声音很快响起:“你脖子上的伤,是寻死时留下的?”
宁越笑着说道:“是。”
“不像你做的事,至少,不像我眼前这个你会做出来的事。”楚襄打量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宁越的底细很容易打听,她派出去的探子只花了大半天时间就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她几岁出过天花几岁得过重病都查得一清二楚,但消息越详细,楚襄越觉得疑惑。
无他,那个各种细节拼出的宁越跟眼前这个宁越太不一样了。
安国公府的宁越是出了名的懦弱无用,安国公府在勋贵圈中不算弱,但这个国公府嫡女在京城的闺秀中一直毫无存在感,既没有贤名又没有才名,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相貌,可偏偏又因为她怯弱畏缩的仪态,连她的美貌中也透着一股土气,生生减掉了一大半的吸引力。
而且,因为总是传出做错事挨罚的消息,宁越这几年的名誉也越来越差,以至于过了及笄之年还是无人问津。尤其是前天孟素落水她又被卫茹当众责打,如今京中已经有了传言,说孟素落水是她因为妒忌故意推下去的,所以卫茹才发怒打她。
懦弱,土气,妒忌,每个词都用来形容她,但没有一个词能跟眼前的少女对得上。
虽然楚襄看起来很难缠,但跟她接触过几次之后,宁越隐隐觉得跟她有几分微妙的熟悉感,相处起来格外的轻松,如今她不知不觉在楚襄面前放松了许多,时时流露出天性中惫懒的一面。这会儿她叹口气,一脸无奈地答道:“年轻的时候难免做下一些过于激烈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楚襄截断话头,“这么说你现在很老?”
宁越抬了眉:“我才不老!只不过死了一次后再看像郡主这样的天之骄女,总觉得像是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孩,不觉说溜了嘴。”
她心里暗自想,你撑死不过十七八岁,可前世的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在我面前你可不就是个小屁孩么。
楚襄这会儿倒显出出身皇家的良好涵养了,淡淡说道:“你小我一岁。”
像是无话可说一般,她突然伸手拿过甲板上的鱼竿,将鱼钩抛进了湖水里,背对着她开始钓鱼。
船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游鱼晃来晃去唼喋水面落花的声音。
就在宁越以为楚襄的盘问已经结束的时候,楚襄冷不丁问道:“红衣观音是哪只手撑在地上?”
“右手。”宁越毫不犹豫地答道。
“左脚是盘着还是屈起?”
“屈起。”宁越笑yinyin的偏了脸看她,真是个审讯的惯手,可惜,她确实看见了,绝不会记错。
楚襄背对着她,声音依旧低哑冷淡:“你听谁说的?”
“我亲眼看见的。”
楚襄淡淡说道:“这话用来哄别人还好,我不信鬼神。”
她背朝着她,宁越知道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习惯性地耸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强逼着你信吧。”
然而楚襄突然问道:“刚刚为什么耸肩膀?”
“你怎么知道?”宁越惊讶极了。
哗啦一声水响,却是楚襄收起了杆,鱼钩上挂着一尾尺把长的红鲤鱼,在阳光下扭动着,密密的鳞片熠熠闪光。楚襄动手拆下鱼钩丢到桶里,瞥了她一眼:“我就是知道。”
宁越嗤的一笑,歪了脑袋:“那么红衣观音的事,我也就是知道。”
楚襄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再次把鱼钩抛进水里:“安国公夫人对孟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