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里么?”
曲舜听到这句话,忙将书信塞进了铺盖下,然后站了起来,帘帐轻轻一掀,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却是温和的:“五日后拔营,向西从格尔木河中游进发。”
“啊,”曲舜一愣,“我们这是要……”
“去王帐,”百里霂低声道,“乌兰要耗,我们却不能与她耗一辈子,这一战有风险,但我不能等了。”
曲舜可以预想到那里会遇到多猛烈的抵抗,毕竟那是北凉王族几百年的根基所在,两强相战必然是要死伤无数,他有些叹息:“将军等这一日也等了很久了。”
百里霂沉默片刻:“我少年时在禁军听老将军说北方蛮子骁勇,年年南侵,难以招架,直到封大将军戍守边关之时才得以令蛮人望风退却。我那时便想来这边陲之地,见识见识这些蛮子的厉害,可惜我终究生的晚了,不能与他们的扎纳大汗一战高低。而后来北凉也渐渐的衰败,不是衰在我的手里,而是因为他们自己族人的私心。他们现在未必没有忠诚勇敢的武士,只是这样的武士太少了,真是可惜。”
曲舜想起了那个叫做阿穆尔的青年人,不禁也叹了口气。
“曲舜,”百里霂忽然道,“这一战若是胜了,必然震动朝野,那时候,你要回家去么?”
曲舜怔了怔,抬头望向将军,却见男人的眼睛正牢牢盯着他,似乎隐藏了些说不出的情绪。
“我……理应回家一趟,毕竟几年都不曾回去了,”曲舜低头呐呐地说道,“爹娘年纪大了,也不知今后还能再见几次。”
“然后呢?”
“然后……”曲舜疑惑地皱起眉。
“恐怕到那时升迁调遣,很多事都要比现在不同了,”百里霂望着他,顿了顿,低声道,“你那时还会跟着我么?”
“末将自然是要追随将军的。”曲舜立刻道,却又觉得隐隐不对,还没再想,已经被一把拉进了男人的怀里。
灼热的唇似乎带着些恶狠狠的意味压了下来,落在他的颊边,耳垂,还有脖颈上,曲舜紧张得浑身都颤抖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随时会有巡营校尉来。”
百里霂一怔,停了动作,放开了他,转过身走了出去。
就在曲舜还在失神的时候,帐帘又被掀开:“曲舜,去牵马。”
曲舜虽然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顺从地牵了炭火马来,跟在男人的马后一路出营,这已经到了傍晚禁令的时候,不过巡营士卒见了马上的百里霂,自然不敢多问,纷纷伏在道旁行军礼。
两人迎着燃着般的大片火烧云向西奔驰了一路,马蹄踏在厚重的碧草间沙沙作响,曲舜疑惑地看着前方的背影,几乎以为是要去执行什么紧急的军务。在跑出二十里地时,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将军,我们这是去哪?”
百里霂听到他的声音,喝住了马,转身勾起笑,那笑容不同以往,带了些邪气的诡谲:“这里就很好。”他说完便跳下马来。
“这里?”曲舜惶然地看了看四周,“可是这里什么人也没有……”
他话音未落,男人已抓住了他的辔头,声音低低地说:“下来吧。”
被那眼神灼灼地看着,即使再迟钝也能大略猜出一二,曲舜心里很有些难以置信,抓着缰绳犹犹豫豫地偏腿下马。
百里霂的手立刻搭上了他的肩膀,曲舜忙按住,低声道:“将军,这几日战事将近……”
“我知道。”百里霂说着,解开了他甲胄上的搭扣。
“将军……”曲舜皱着眉头又小声道,“这是在外面。”
百里霂这次连回答都没有,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把他的外甲解了下来,丢到了炭火马的脚边。曲舜没有十分挣扎,只是后退了一步,低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下巴却已被抬了起来,落下的是近乎强硬的亲吻。
舌尖被温暖地吮吸着的时候,曲舜脑中早已一片空白,更记不起那些扰人的琐事,只是下意识地揪紧了男人的袖子,腿软得只能靠在炭火马的身上支撑住自己。
再回过神的时候,胸口的衣襟已经凌乱不堪,左边的ru首因为被舔弄过的关系,泛着yIn靡的水色,微微地有些红肿。曲舜轻轻喘息着,模糊地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更是晕得厉害。
草地上铺着男人的大氅,并不冷,但是随着衣物一件件被褪去,曲舜还是蜷缩了起来,两颊红透了,有些为难似的又叫了一声:“将军……”
百里霂的动作停了停,询问般地看向他,他长眉浓黑,掩映得眼眸格外深邃,此时不像往常那样带着凌厉的煞气,倒是格外温和,几乎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他等了半天,却见曲舜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便兀自笑了笑,俯身在他颊边轻轻一吻,然后托起他的腰来。
直到炽热的唇舌流连在肚脐附近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马嘶,并不大,却把曲舜从混乱中惊醒了过来。逐日和炭火马就在十步之外吃草,偶尔还抬起头看向这边,看到自己爱马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珠时,一股莫名的羞耻感笼罩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