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下面上千人马就溃散了一小半。
弘瀚哈哈一笑,当众扶起允。瞅见他胸前的血迹,皱眉问道:“怎么一会儿不见又受伤了?”
那是之前和白交手的时候自己吐的血。允双眼明亮,微笑道:“无妨的。”
弘瀚去探他腕脉,发觉内力浑厚,不仅无伤,还仿佛更上层楼。“怎么回事?”
“我突破了一个关窍。”
他和白倾力一战,功力损耗甚大,又心急的纵奔上山,炽焰几乎耗尽枯竭,浑身经脉如针扎般无处不疼。听到几千人同时喊号,诋毁弘瀚,更是心中大恨。一时间根本不管不顾了。奔入敌阵,抢夺弓箭,射出第一支箭之时,浑身已是痛极。一箭拼命全力射出,就忽然轻松了,便如江河入海,豁然开朗。之后第二箭顺理成章,第三箭水到渠成。
时隔三百年,毕乌箭再次现世!
允终于明白,竹简上曾经说过的关窍是真实存在的。
青鸟的传承,真的就在影门。
山崖下经过短暂的混乱,叛军少了不少,但留下来的仍有六七百之众。铁了心留下来的,都是利益被动摇到根基的几家领主。退兵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那些随大流的可以撤,他们这些挑头的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境地了。
青屏大夫等几个人脸色铁青,咬牙收拢部众,还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们的,都是心腹Jing锐。
靠六七百人就想聚众造反,显然是个笑话。但现在形势特殊,西炎伯只有几十个人,只要能攻上棋盘峰,杀掉弘瀚,就大势已定了。
攻山的战鼓擂了起来,对方开始不要命的往山上冲。顶着箭雨快速冲过山脚边的空旷地带之后,进入了山石阻隔的悬崖下,弓箭射不到,便有一拨人试图挖开挡路的巨石。
那巨石是被弘瀚的人上山的时候从山崖上推下来的,卡在道上并不稳当。被刀砍斧砸了一阵之后,摇摇晃晃的掉了下去。
迎面的陡峭山道上,是一个穿着全身亮铁甲的高壮汉子,扛着一把威风凛凛的大刀。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荆曲江一声怒吼,抡开大刀,十六路霸刀刀法狂斩,不仅自己半步不让,还将攻上山道的叛军杀的连连后退。这山道一侧依着陡峭的石壁,一侧就是深深的悬崖,叛军退得稍慢,不是被大刀砍倒,就是掉下山崖。下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上来,上面的却拼命往后挤,自己人踩自己人,鬼哭狼嚎一片。
眼看要将叛军逼出山道,荆曲江哈哈大笑,忽然收刀,往旁边山壁的大石旁一侧,让出一条干干净净的通道。
突然又不打了,道也不守了,叛军们惊疑不定,不敢上前。却听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西炎伯竟然亲自带人冲了下来!
弘瀚抡着弯刀,一人当先,兴奋怪叫着从狭窄的山道冲下,撞入那一群面色大变的叛军之中。他身后跟着所有的侍卫们,挥舞着刀剑,全都是满脸兴奋,比打猎还激动。
几十个人,就如同匕首切入了豆腐,生生把叛军撕出一条口子。若非山路陡峭没法骑马冲锋,只怕早就横穿几个来回了。
弘瀚打架很猛,论内功他马马虎虎,论招式他也不特别Jing妙,但一打架就有一种一往无前神挡杀神的勇气。侍卫们也都是一起去过中原穿过草原的铁血汉子,个个威猛,势不可挡。
允没有跟随在弘瀚身边——影卫本应在二十步之内守护主人,但他现在不必这样做了。他好整以暇的跪蹲在山崖边,持着弘瀚的铁胎弓,身边是一大堆箭矢。哪里有危机,哪里有疏漏,他就施施然引弓搭箭。在马家堡选择兵刃的时候,允莫名的就喜欢弓箭,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传承虽然无觉,却已然发生。
一支接一支的毕乌箭带着红色的火焰光芒射向山崖之下,配合着弘瀚等人势不可当的冲杀,竟有种几十人横扫几百叛军的感觉。
很快,叛军人心涣散,支持不住了。
此时只需要弘瀚再战片刻,叛军就将溃败逃走,他却忽然尖啸一声,不打了。众侍卫极其听令,有序的鱼群一般退回了山道。
荆曲江往那狭窄的路口一坐,大刀横于膝上,继续他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次连石头都不用推了。
第27章 侄
当晚,山崖上燃起了篝火,烤rou吃rou,好不痛快。
山崖下的叛军攻也攻不上,走也不能走,只能继续围着。他们试过用弓箭强射——不过是给山崖上送箭罢了。也试过用火箭去攻——光秃秃的石山也没什么可烧。也试过引火烧山——刚下过几天秋雨,到处还都是透shi,完全烧不着。最后只能沿着树林的边缘建了一圈营地,围得密密实实,生怕山上的人趁夜跑了。
弘瀚踞坐在崖边,曲着一条腿,依旧是十分痞气的土匪样子。他指指下面星星点点的营地,道:“怎么样,这样的风景爽不爽?”
此时暮色已深,深蓝色的天空显出嶙峋的山影,深秋里清冷的天空有几颗零落的星星,下方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