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到重金属摇滚。
如果把这孩子硬拽进车里,会不会给人误解拐卖儿童?
此时街上的行人稀少,齐骁无助地四下张望,救星般看见一位晚归的徐娘大姐在五六米开外驻足观望。
大姐的视线与齐骁对上后,似乎下了狠心,大步上前,剜了齐骁一眼,直截了当问小女孩:“小囡囡不哭不哭,这是……你爸爸吗?”
常颖真抽抽噎噎地回答:“是Daddy……”
齐骁和大姐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大姐从头到脚仔细地把常颖真打量了一遍,又摸摸小姑娘的额头,没好气斥责齐骁道:“你这个当爸的木头做的吗,孩子哭成这样,也不会抱一抱?”
“啊啊,是是……”齐骁暗忖,要自己真是块木头倒是幸福。
说来也怪,当他把小女孩抱在臂弯中,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感到了温暖,常颖真慢慢收了哭声。
齐骁忙不迭地向大姐致谢,大姐没回话,含糊嘟囔了一声,转头走开。
手忙脚乱的齐骁把孩子放入车中,启动车内暖气,折腾旅行箱和儿童座椅,等准备就绪后,常颖真已经完全止住了哭泣,齐骁边在心中念着佛号边踩下油门。
回家这一路,比重逢常宇那日更诡异了百倍,同样是沉默,但一者是齐骁本人不愿开口,这次是他绞尽脑汁要说话,却不知道能跟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聊啥。
孩子的一言不发让齐骁更不好过,最终,眼看着要到目的地了,齐骁终于憋出了一个问题:“马上见到爸爸了,高兴吗?”
“嗯。”很轻的应答,与适才的嚎啕判若两人。
话匣子开了,齐骁找回了点主动权:“你会更喜欢在nainai家吗?唔,是谁教你那么叫我的……nainai,还是秦阿姨?”
小女孩又不说话了。
齐骁正没奈何,不幸他竖起的耳朵仿佛又接收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那细细弱弱,如蚊子叫一般但显然属于啜泣类别的声响!
啊!不!千万不要再哭了!
拼命祈祷的齐骁发觉自己眼眶都在发烫,太阳,太阳他nainai,常宇那个混球,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去履行雄性染色体贡献者的职责呢?这善后工作如此复杂跟棘手,那人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吗?
索性赶走他算数,这已经不是“干”不“干”的问题了。
主意是打得很不错,甚至于在脑海里也出现了自己拿着扫把追逐常宇,常宇抱头鼠窜的美好画面,但是当齐骁停好车,刚跳下来便看见夜色灯光下,一个身影小跑着由远而近,他立刻知道,这事儿,今天肯定不成。
常宇气喘吁吁地到齐骁跟前,满脸如释重负,他迫切地想问什么,只是嘴张着,没有声音,视线从齐骁的脸到他的身体各处巡游。
齐骁瞅着常宇那张冻得通红的脸,无意外地在鼻孔下方找到两条鼻涕淌过的痕迹。
“我——去接你女儿了。”齐骁轻咳了一声,拉开后座车门。
常宇显然是呆了,怔了半天,对向齐骁的表情和语气无不诠释着“绝望”的意思:“齐骁……”
“先别解释。”齐骁挥手,“你先把孩子抱出来,然后一起拿行李。”
见常宇点头,齐骁自顾自地打开后备箱,他听见常颖真怯生生地喊“爸爸”,却并没有得到常宇的回应,不晓得为什么,齐骁没来由地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气,带着怨恨的怒气。
强行将情绪压下,齐骁一手拉一个箱子,锁了车门,示意那父女俩跟上,走了几步,回头见常宇低头在前走着,常颖真迈着两条小腿半跑着追,顿住了脚步,狠狠地向常宇斥道:“你这当爸的木头做的哪?这都不抱一抱?地那么滑摔一跤怎么办?”
常宇被骂得愣了愣神,转头低眼看向常颖真,踌躇了两秒,还是弯腰把小女孩抱起。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都信奉“沉默是金”,闷声不吭地回到了齐骁的小家。
关于怎么照顾一个幼儿,齐骁的知识基本上是空白一片,而常宇在把女娃放到沙发上之后,显然也是副束手无措、等待齐骁发号施令的呆头呆脑状。
齐骁暗中吐血三升,脸上却不得不堆出笑容:“小真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叔叔给你煮个面条好不?”
常颖真乖乖地点头,却不说话。
常猫适时救了场,它从房间里大摇大摆地出来,一见有陌生来客,“嗖”地就往回撤,常颖真眼睛一亮,大叫了声“猫咪咪!”,追进了房间。
担心常猫野性难驯的齐骁跟进了卧室,见小女孩在地上踮着脚往高处招手,常猫则趴伏在衣柜的上端,睥睨人类,知道暂时不至于会短兵相接出血案,缓了口气回到客厅,乍见常宇仍然像根稻草人一样竖立着,怒火中烧,逼到常宇跟前,压低了声音质问:“这见鬼的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搞出个小孩出来?”
常宇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咬牙,给出了个千古沿用至今了无新意的答案:“我当时喝多了……”
第15章 生气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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