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女儿先前的话吗?”
以姜彦的性子,怎会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府中,更妄说亲自在一旁照看人了,姜柔有一丝忐忑:难道是发现了云辞柢族人的身份?
姜彦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轻叹了口气,叫了一声:“柔儿。”
姜柔还未听姜彦以这般语气称呼过自己,以往姜彦叫自己时,语气平平,与叫他人无异,可今日,她却觉得,这一声“柔儿”似是包含着许多她不曾体会过的情感。
姜柔一时间有些讷讷:“爹……”
姜彦似是在想着什么,那目光好像越过了她,直达某一处看不见的地方。
半晌,他喃道:“你们二人的眼睛,都像极了你母亲。”
姜柔愣住。
姜彦闭了闭眼,缓缓出声:“你和凝儿出生前,咱们姜家曾有过一个小公子……”
那年大俞刚建,姜彦位及太子太傅,府中侧夫人便怀了身孕,不久之后,产下一个小公子,取名姜辞。
侧夫人虽出身柢族,是柢族为保全族人而向大俞献上的女子,然而姜彦与这位侧夫人却极为相爱。
姜彦正妻乃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两人相敬如宾,却并无感情。
因此这姜家的长子,反而是这侧夫人所出。
姜辞自小乖巧温顺,性子随了他母亲,很得姜彦喜爱,若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姜彦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云辞,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一日,皇上到府中与他议事,两人正在屋中密谈,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脆响,皇上登时站了起来,一打开门,便看到姜辞蹲在门外,地上是碎了的瓷片。
姜辞看到身侧的门被打开,父亲和今日来做客的伯伯都站在门口望着他,便抬着头解释道:“阿辞方才经过走廊,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花瓶,还望爹爹不要生气。”
姜彦当时的脸色十分难看。
果然,纵然门外的是一个孩子,皇上的疑心却不容他留下来。
那日的密谈,皇上临走前,意有所长道:“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
姜彦沉声:“臣明白。”
后来,他亲手灌了自己的孩子一碗哑药。
姜辞毫无疑问,听闻是爹爹叫自己喝的,便乖乖地喝下去了。
喝了那药没多久,姜辞拉了拉姜彦的袖子,说自己嗓子疼。
姜彦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姜辞一声声道嗓子疼,哭诉声却渐渐小了,直到后来再也发不出声。
他看着姜辞的神情从一贯的喜悦,变得不解,再变得恐惧。
是爹爹对不起你,他想。
侧夫人知了此事,得知缘由后沉默了许久。
姜辞整日待在母亲那里,再也不肯到父亲身边去,偶尔姜彦想要去看看他,姜辞见了他便是一脸惊恐,害怕得往母亲身后缩。
姜彦只记得姜辞乖顺,却忘了他聪慧敏感。
他会觉得爹爹很可怕吧。
还未等姜彦安抚好姜辞,有一日回到家中,却被告知小公子不见了。
他疯了一般派人去寻找,却一点踪影都未见着。后来侧夫人告诉他,不必再去寻了。
她认定了是他不要姜辞。
姜彦看着她冷漠决绝的眼神,突然觉得很累。
他有许多不得已,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宁愿相信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信他会好好待姜辞。
时间长了,他便也信了,姜辞是真的没了。
是不是皇上下的手,他不知道。
他以为再给侧夫人一个孩子,时间长了,伤疤总会淡的,可是直到姜柔降临,两人的关系也未缓和一星半点。
直到她走了,他也没能求得她的原谅。
姜辞成了府中的禁词,谁都不敢提起。
姜彦看着姜柔一天天长大,却是像极了她的母亲,便刻意疏远着这个女儿。府中其他人,他也无甚感情。
心死得太早了,以至于那日在牢笼中看到云辞时,他竟不知心口中流动的东西是什么。
这就是他的阿辞,他确信。
阿辞还活着,便不是皇上下的手。姜彦头一次注意到他那个一向贤惠得体的夫人。
逼问了府中的老嬷嬷,姜彦才知,当年是姜夫人看姜辞成了老爷的隐患,便授意手底下的人将小公子推入河中,谎称他自己贪玩落了水。
只是姜辞刚跌入水中,侧夫人便赶到了,捡回了姜辞的一条命。
下人自然不敢说是姜夫人授意的,支支吾吾只道是小公子自己不小心,可是侧夫人怎会相信这些说辞,认定了这些下人是得姜彦授意,要害了她孩子的性命。
姜彦知道了此事,便什么都明白了。
当年侧夫人认定了他要弃了姜辞的性命,又怎还放心把姜辞留在府中。
这一场误会,让他失了阿辞,又失了最珍视的人。
“所以……”姜柔听了姜彦的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