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奇袭战
越後众人天还未亮便撤出了甲府。後来权四郎才知道他们在夜晚怕被偷袭而彻夜未眠的轮流守夜。权四郎拒绝了信玄入门的邀请後胜赖便不再到他住处,是以这两天权四郎倒也落的清净。不过胜赖不来,权四郎便无法听得第一手的军情,这倒让他十分郁闷。
相模的北条氏康自从吃了信玄一场败仗後便动作频频,这位以八千军力在河越夜战大败八万关东联合军的“相模之狮”在政治上亦非泛泛之辈。他先与处处阻止他进军关东的上杉谦信谈和,再命令女婿今川氏真与谦信结盟。至此,甲斐的北、东、南三方均腹背受敌,形成危险的信玄包围网。
『骏越同盟啊??????』信玄掐着手指盘算着,脸上的表情看来十分平常。重臣马场美浓守、秋山伯骥守、高坂弹正、和山县三郎兵卫围坐在下首。马场、秋山、和山县三人均眉头深锁,唯有熟知信玄脾性的高坂弹正知道信玄早就想到这一步了,所以只默默等待信玄示下。马场道:『是否应先对上杉不识庵大人释出善意?』信玄摇了摇头道:『不识庵对我的厌恶更胜北条左京太夫。要谈和,找北条还较有可能。』秋山道:『但越後送了盐来甲斐??????』信玄手一挥,诸将便鸦雀无声。『那只是为了他的小爱人所耍的障眼法而已。』弹正闻言心头一震,但他亦早已猜到信玄如此善待权四郎必是因他有可用之处。信玄摸了摸发福的下巴,微笑道:『一个大大名为了一个小姓而冲锋陷阵,其之关系必不寻常。是以我捉了权四郎之後便封锁了一切消息。他一急,便一定要派人来打听,但又不能太明目张胆,怕我危害权四郎??????』信玄说完仰天长笑,对自己花了许多时间和心血所下的这步棋十分满意。『那大人准备如何应付骏越同盟?』秋山忧心道。
信玄笑了笑道:『论行军打仗,上杉不识庵可谓天下无敌。其唯一弱点,就是它。』众人随着信玄肥胖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指着天花板,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诸将的脸色从忧心转为欢愉,齐声道:『属下明白。』此时正值深秋,而寒冷的越後再不久便会降下大雪,是唯一能阻挡人称“军神”上杉谦信出兵的唯一屏障。众人脸上皆现喜色,唯有高坂弹正的脸色看来甚是忧心。『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源介有事要说。』等诸将退下,信玄便开始剧烈的咳嗽,看来似乎强忍了很久。弹正坐到他身边,用手巾替信玄摀住嘴巴。『你已无法再出征。还是打住吧。』信玄气喘嘘嘘道:『木已成舟,如果不打下骏河,到了春天不识庵就会联合今川、北条进入甲斐。到时结果也是一样。』弹正苦笑道:『没有你的武田家撑不了多久的。胜赖还需要你这个父亲,才能镇的住这群老臣。』信玄气若游丝的躺在弹正怀中,缓缓道:『不,还有一个人。只要他愿意留下,胜赖便仍有胜算。』弹正奇道:『权四郎?』信玄点了点头。弹正道:『他不会愿意留下来的。』他说完心里不禁感到十分惆怅,但碍於信玄,脸上倒也没什麽表情。信玄道:『如果他愿意留下,必会成为辅佐四郎三郎之栋梁。若他不愿,我亦替不识庵将他训练成不世的将才。上杉不识庵没有子嗣,权四郎又是同族,以他对权四郎溺爱的程度,我相信他会将越後之位传给他。』弹正道:『你要利用他与越後结盟?』信玄许久不答,弹正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已沉沉睡去。
弹正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抚摸信玄脸上的皱纹,再摸摸自己两鬓斑驳的白发,柔声道:『谁想得到我们会老的这麽快?』回忆在弹正的眼前飞逝而过,这个背负着放逐自己的父亲,杀害重臣,幽禁亲子等等残忍污名的情人,在他的怀里却仍如三十年前那般单纯。高坂弹正昌信看着门外渐渐转红的枫叶,眼神里充满了惆怅。
『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他喃喃道,彷佛回到了他俩年轻时经常漫步赏花的甲州街道。那时还叫做晴信的信玄英姿焕发,每每出口成章,总以唐国的诗词歌赋来歌颂他的美貌。弹正总是牵着晴信的手,满足又崇拜的看着他。
永禄十一年十一月六日,信玄率领两万五千兵马出兵骏河。权四郎以寄骑的身份参加了这场出征。信玄骑在骏马上与诸将并肩而驰,头带趣访法性兜的他犹如天神降临一般的魁梧。除了高坂弹正隐隐有所感觉之外,没有人看得出来武田法性院信玄已患了不治之重疾。
两万五千兵马在战国时代是属於规模极大的全国总动员。以当时来说,能动员如此数量之大名也只寥寥数人。信玄趁着谦信因大雪将至而困在越後之时发兵,已将最可怕的敌人排除在战局外。而庞大的兵数亦成功的吓阻了相模的北条氏康。毕竟今川氏真昏庸无能是众所皆知,氏康就算想帮女婿的忙也不至於拿相模的总军力与号称“战国无敌”的武田军硬拼。
武田军虽不似上杉军那般以行军神速出名,但依然是训练有素的战斗集团,没几天时间便进入了已积雪皓皓的富士山脉。
权四郎虽然是寄骑的身份,但因十分受胜赖爱护所以身上的配件、衬衣皆十分Jing致,已直逼武田家大将之装束。他头上所戴的威黑皱韦兜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