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打开,许久未见过光亮的江颜被钻进来的光线晃得睁不开眼,等他适应了光线这才看清眼前是好久不见的席梁。
瞧着席梁手里的剑,他心里有了几分答案。
“他们让你来解决我吗?”
拿着剑的手收紧,席梁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出乎席梁预料,江颜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悲伤甚至也没有愤怒,他只是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你受罚了吗?”
“嗯。”
“很重吗?”
“还好。”
“说谎,你肩膀那处已经有血迹渗出了。”
两人语气平淡,如果只听声音似乎两人只是在闲聊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做什么我都不怨你,我只是难过我是只妖,如果我也是仙会不会我们最后就会在一起?但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撕心裂肺的咳嗽了一阵,不在意嘴边流下的血迹,江颜缓缓开口:
“但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吗?是没有能力改变还是压根不想改变?”
“我以前有个朋友,他曾告诉我妖就是妖仙就是仙,他说一个妖和一个仙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时候我不信他说的话。”
“我那时候想凭什么啊,凭什么妖和仙就不能在一起,我觉得你和我遇到的其他仙都不一样,你是不同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最后肯定会在一起。”
“你确实和别人不同,但你又和别人相同。”
“你不像别人那样仇视妖,但你对于别人对妖做的事丝毫不作为,你就冷冷的看着,因为那对于你来说事不关己,你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他们不杀妖只是不屑于杀妖,其实你也一样。”
瞧着席梁抿紧的嘴角,江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咱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好像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今天可不可以说一回?”
话音刚落牢房里又走进一人,是之前的那个长老,他怕席梁心软特意跟着过来。
“席梁,怎么还不动手?”
“你说啊。”,不理会那个长老,江颜继续开口。
席梁沉默着走近,剑尖挑起,在席梁将剑刺进胸膛时江颜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席梁,刺痛从胸口传出,随着剑尖的深入他疼得浑身颤抖嘴角却诡异的勾起。
“你...你看...你永远...永远都是这样...你从不主动说些什么...我...我就是你难以启齿...难以启齿的东西...”
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的妖丹引爆,狐火将他的身体包裹,他看着席梁脸上的错愕笑弯了眉眼。
“你疯了!”,一旁的长老看见江颜引爆妖丹满眼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知道,引爆妖丹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再也没有机会转世复生,所以很多妖怪即使被围困也不肯自爆妖丹,妖丹的存在就是他们重获生机的最后一丝希望。
江颜忍受着翻山倒海的疼痛贪恋的看着席梁。
活着干什么呢
重活一世又能怎样
还要这样被人难以启齿吗
还要喜欢上不应该喜欢的人然后委屈求全的活着吗
算了吧
这世道令他厌恶
能和席梁在一起过也算没有白活一回
他也算得上圆满
只是啊
他到底还是落得和黑龙一样的下场
希望到了地下黑龙见到他可不要笑话他
眼睛缓缓闭上,江颜陷入黑暗。
狐火慢慢熄灭,江颜的身体彻底消失不见,长老见江颜消亡放下心先一步离开了牢房,席梁站在原地盯着江颜消失的地方面无表情。
肌rou紧绷,本就粗略包扎的伤口彻底裂开,血迹顺着身体缓慢流淌渗透了衣襟最后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血水。
僵站在原地半天,最后席梁转身走出了牢房。
回到房里的途中遇到了不少人,那些人凑近他说着各种各样的话,他们安慰着他说他依旧是他们敬重的大师兄,他们说一切都怪那个狐妖是那个狐妖蛊惑他,他们说那个狐妖早有预谋不然为什么刚上山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缠着他各种讨好他,他们说那狐妖死有余辜。
回到房里闭上房门,席梁脱下外袍为自己疗伤。
坐在床榻上为伤口上药,他的视线扫到窗前桌上的匣子凝住。
那是江颜留下的匣子,往日江颜总喜欢往里面放各种江颜喜欢的小玩意儿,他也曾好奇但江颜从不允许他打开看。
起身走到桌前,他盯着那个匣子半晌最终还是打开。
匣子里的东西很多,席梁拿起一个同心结摸着上面的纹路神色莫测,他想到某次七夕江颜硬拽着他去逛花市,他想到江颜站在小摊前好奇的问摊主那些用红色的线系成的东西是什么。
在看到被红绳绑住的两缕头发后席梁笑了,他想起睡醒后看见江颜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