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似唯恐惊醒梦中人般,羽寒缓缓停下脚步,抬眸眺望着韩墨的背影,风吹乱他艳丽的长发,露出雕刻般完美的面颊跟白玉般的胸膛,深邃的眸子牢牢印刻在对方的身上不忍挪开。韩墨淡然回眸,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而后继续眺望着远方。羽寒来时的动静惊动了他,原本还以为是玄尘或者林谦他们,不曾想是他,导致心情变得更差了。
羽寒望着他的侧颜,见他双眸渐冷,紧绷着下颚角,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轻轻来到他身边,并肩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眺望过去,正好是断崖方向,那边正是漆黑一片的悬崖。
此时下弦月的华光逐渐隐退,远不似圆月那般璀璨,目之所及,就连视线也看不甚远,只觉黑黝凄凉孤寂一片,与背后灯火通明Jing雕细刻大气恢弘的阎魔殿相去甚远。头顶乌云轻移,月色笼罩,昏暗的视线下就连韩墨的表情也逐渐看不大清了。趁着混沌不明,羽寒鼓起勇气悄悄抬起掌心,想摸摸韩墨的头,结果乌云飘过,逐渐洒下月辉,他做贼心虚般迅速收回掌。
那小心翼翼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的模样,迫使他把胸中的悸动牢牢按压在心底。晚风吹拂,拂乱了他鬓边的艳色刘海,也拂乱了他的心。从前的羽寒只习惯强取豪夺,任何他看中的东西,都绝逃不出他的掌心,而此刻,他变得卑微无比不说,就连一举一动都变得小心谨慎。
正当他陷入挣扎与彷徨时,韩墨冷淡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星玥他说的都是真的,当初我求他救夜白的时候,就是拿我自己作为代价换的。”说着他侧眸眺望着羽寒继续道:“如今为了救你,我不惜再次出卖自己,因为你是我的义兄,我不会让你有事,哪怕他随便要我怎么做,我都会同意。所以请看在我如此卖力救你的份儿,请你不要为难他。”
羽寒听完他的话激动得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
韩墨垂眸冷笑:“你不同意又如何,神医自有神医的规矩,想活命就得按照他的意思办事,何况他已经信守承诺把你救活,那他收取报酬也理所应当。”羽寒无视他的话,奋力把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语气颤抖道:“我不同意!不论怎样我就是不同意!大不了我把这条命重新还给他便是!”
“不可能,秋霜已经为你舍弃了性命,他再也活不了了。”韩墨在他怀中说道,羽寒到现在还有点糊涂,明明是自己毒发,怎倒变成秋霜殒命,他神色茫然地怔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韩墨知道他还蒙在鼓里推开他说道:“凝寒散本为世间至毒,想要彻底解毒,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命换一命,简单来说就是秋霜为了救你,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得知全部真相后,你就这样随意放弃自己的性命,对得起秋霜忠心护主吗?”
羽寒双眸逐渐暗淡下来,良久后,别过脸颊,低声咕哝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愿那个性情扭曲的小屁孩碰你。”
韩墨抿着嘴角不说话,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现在只会把羽寒当作义兄来看,不会再对他抱有其他感情,所以当他听见羽寒的话后就当没听见。周遭再度变得寂静无声,令人无所适从,羽寒轻挪半步,贴近韩墨,忍不住拿指尖触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呢喃道:“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出来,我愿意花一辈子去弥补。”
“你觉得我们在经历种种苦难以后,还能轻而易举握手言和吗,还能重新扑进你的怀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吗,那不可能的羽寒,我们必须向前看了,若是我们自己都无法解开心结,那就只能交给时间。”韩墨语气轻缓不失严肃坚定让羽寒难以接受,他痛苦不已的收回指尖,深呼吸片刻,然后难过道:“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补偿我曾经犯下的罪过,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韩墨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下了山,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原谅羽寒,但至少现在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羽寒怔在原地,心脏泛起的丝丝抽痛,竟比遍体鳞伤时还要痛苦几分。
月色幽微,宫灯瞩目,明亮华丽的阎魔殿中,白帛飘荡,冥钱飞舞,大大的奠字在大殿中央悬挂,字前黑棺一口,幽冥诡老率着魔教七十二路总舵,一百零三位散人在此静立默哀。林谦,玄尘,还有小狸都站在殿外的回廊上,除此外大殿外还侯立着数百魔教弟子,声势之浩大前所未有。
星玥双臂抱胸缓缓走来,与林谦玄尘并肩而立,问道:“这秋霜是何许人也,为何祭奠规格如此之高?”
林谦抱着小狸拂了他一眼解释道:“秋霜身为魔教大护法,本不该享有如此礼遇,但他是为教主而亡,生前又尽忠职守,所以幽冥长老与众舵主一一协商决定,以教主薨了的最高规格厚葬于他。”
星玥挑眉明了然后随意环顾一圈问道:“还没找到韩墨吗?”
玄尘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恕小僧直言,神医还是收敛些好,韩墨他走到如今已经很不容易了,何苦还来火上浇油。”
“嗯?用火上浇油四个字这么夸张?”星玥眼中狭猝一闪而逝,显得娇艳欲滴的朱砂泪痣都Yin险了几分,然后故作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