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客房和乐融融的温暖时光,夜白悄然叹息转身后退,现在他明白了,在他被迫离开韩墨的那段时间,韩墨遭逢了无数劫难,还遇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都是上天派来替他逢凶化吉的贵人。跟这些贵人相比,自己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满怀心事离开了阎魔殿,顺着九曲回廊慢慢度步,最后来到湖心小亭眺望着远方。微风轻拂,雪发飘扬,他漂亮的凤眸饱含忧伤,不知不觉那个傻兮兮又可爱的韩墨墨再也不属于他一人了。
正当他思绪飘忽黯然神伤之际,耳边响起了脚步声,他回眸一看原来是羽寒,他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羽寒见他独自从玄尘的客房离开,失魂落魄的来到莲心亭,便随后跟了过来。
若要认真掰扯起来,时隔三四年他们两个还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呆在一起,以往每次见面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合就打得惊天动地,现在为了韩墨难得思想达成一致。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都曾以爱之名狠狠的伤害过他。”羽寒神色如常说道。
夜白当然知道羽寒口中的他就是韩墨,他驻足原地没有回答,只是胸口隐隐泛着的刺痛令他的脸色稍微白了几分。
羽寒来到他身边,双臂抱胸,目光坚定道:“事先说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只要他能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他有多少男人。”
夜白听完他的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盯着他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当初我的想法跟你一样,只想独占他的身心,可是却给他带来毁灭性的伤害,我不会让这种伤痛重蹈覆辙。”羽寒说着自嘲一笑,他的爱都卑微到这种地步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傻瓜知不知道。
良久后,夜白惨白着脸,语气怯弱道:“无论如何,爱他不就是想独占他,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永不分开吗?”
“从我亲眼见到他跌落悬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敢如此奢求了,我只希望他能在我身边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活着。”羽寒说完转身昂首阔步离开。
他明白夜白对韩墨的重要性,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江湖中发生的任何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韩墨主动求他,给他一个合理的台阶顺势而下,林谦就是那个台阶。
当初韩墨跟夜白大婚的时候,他嫉妒到失去理智,才会率领教众前去捣乱,还伤了他。为此他每到午夜梦回之际就被疯狂悔恨淹没,理智又不能让他主动找韩墨认错,所以当他得知夜沧海亲自悔婚的时候,他几乎欢欣雀跃着想第一时间跑到他身边把他夺回来。
等他找到韩墨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玄尘,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也知道当初他沦为废人是玄尘不离不弃守护在他身边,若是他早点知道这一切,就绝不会跑北少林大开杀戒。
后来韩墨跟玄尘被逼围在少林,生死一线间,他终于盼来林谦,当下毫不犹豫率着数万教众浩浩荡荡准备踏平少林寺。在他亲耳听见韩墨承认自己魔教少主身份时候,他明白了,他的苦难结束了,从今往后否极泰来。重新虏获小傻瓜的芳心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一点都不着急。
夜白目送羽寒离去,心头涌起无限失落,如羽寒所言,让他就此放弃韩墨他也做不到,从他下意识飞身扑向火堆的那一刻开始,他内心就替他做了决定,在他们之间经历种种艰难困苦生离死别后,他再也舍不得放手,但又不甘心跟其他男人共享,这才是他内心痛苦根源所在。
他独自在莲心亭呆坐了一天,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到了傍晚,昏黄的斜阳洒在他月色绸缎广袖长衫的衣摆上,他搁置膝上的掌心轻轻翻转,微弱的阳光洒在他的掌心,他想捕捉却无论如何也捉不到,对他来讲韩墨就像这道斜阳,明明目之所及触手可得,却始终抓不住握不着。
夜晚,韩墨亲自伺候玄尘安然睡下后,自己抱着酒坛带着小狸来到阎魔殿的后山自斟自饮,他刻意避开所有人仅带着小狸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阎魔殿的后山,断崖连接其他崖峰的一处凹陷平原所在,那里地势广阔,树木稀疏,绿草如茵,头顶的月色倾然落下,照得周遭亮如白昼,微风拂来的同时还夹杂着草木的清香。
韩墨抱着酒坛对月独饮,小狸座靠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小尾巴,喝了半晌他停顿思索片刻,对月长叹道:“又到月圆之夜了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羽寒现在应该又在找替死鬼了,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会不幸遇上。他一边饮着烈酒,一边拿手背擦了擦唇角的酒渍,小狸闻言抬起骨碌碌的大眼眸子好奇望着他:“月圆之夜怎么了?”
“月圆之夜啊,应该有很多惨事发生。”韩墨说着用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小狸歪着脑袋望着他,表示有点听不懂,眼下这不是挺好的吗,何来的惨事发生?
韩墨确实猜对了,羽寒今晚没现身,是因为去了石窟找替死鬼双修御毒,想到这里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胸腔还夹杂着某种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