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烈见韩墨已经失去玄尘这个帮手,还在犹作困斗之兽般死命挣扎。他看不过眼,纵身飞跃至韩墨身边,趁他不注意翻掌猛地拍向他的后背心,顿时韩墨被拍飞数十米远,后背撞在天王殿前的炉鼎上,瞬间口中鲜血喷洒而出。趁着他来不及挣扎起身,百里烈再度劈手从旁边同僚手中抢过佩刀抵住他的咽喉,作势直接取他首级。
夜白于混乱之中瞧的真切,连忙打开七星绝命剑的机关,三颗暗器全打向百里烈的刀刃跟手腕,百里烈避之不及被打翻在地,但旁边早已有人相护迅速把韩墨拿下。百里烈被夜白打翻佩剑,他气得转身对他怒目而瞪,在心中更是加深对御龙山庄跟快活林的仇恨与不满。
夜白跟慕容擎苍见韩墨还是被抓,准备提剑继续进攻把他从对方手中救回来,谁知他们刚准备动身,夜沧海跟慕容修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逆子退下!”他们不可置信地双双回眸,震惊地望着自己的老父亲。
夜沧海见夜白因为浴血奋战而变成的血衣,还有慕容擎苍也说不出的狼狈,他站起身神色肃穆道:“吾儿休得顽皮,快快回来吧。”
他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今晚韩墨的大局已定,接下来毫无悬念的会被百里烈当做复仇对象斩于胯下,他没必要让夜白跟慕容擎苍也被拉着冒险,所以站出来出声阻止。
夜白身不由己的哀叹,面色灰白站在原地,七星绝命宝剑自布满血水的掌心悄然滑落,“叮”地一声插进脚边的青石板砖石缝之中。慕容擎苍也认命般丢掉手中的长刀,矗立在原地一声不吭。他们谁也不敢去看韩墨,尤其是夜白,瞥过头无法去看那双布满伤痛与绝望的双眼。
夜幕到了极度深沉的时刻,整个天空如浓墨般难以晕开。这是黎明前兆,只有极深的夜色过去,黎明才会缓缓踏步而来。但对百里烈等人来讲,他们又如何同意让韩墨见到明天的太阳?
半刻钟过去,天王殿跟前的尸山残骸全被清理干净,就连地板砖上的污血也被冲涮得一干二净,重新架起了柴火堆把韩墨捆绑放在上面,他们想烧死他,就连昏迷过去的玄尘也没放过。
这时大雄宝殿的殿门缓缓打开,玄寂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大家眼皮底下,只见他单手竖在胸前,另外一只手拨弄着佛珠,诵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以内不得大开杀戒。”
百里烈闻言怒极反笑:“好你个老秃驴,方才躲在暗处不吱声,现在老夫要办正经事,你却出来干预,究竟是何居心?”
玄寂面不改色道:“不如施主出去行刑?”
“你.......哼!出去就出去!”百里烈被气得无言以对,只好奋力一挥衣袖,示意大家离开原地。
等韩墨回过神已经被转移到了少林寺外的空地,只见他跟玄尘背对背地被捆绑在了木桩上,脚下堆着无数柴火还没浇了大量的煤油,刺鼻的气息令玄尘昏昏沉沉,却始终没彻底清醒过来。在场剩余众人手持火把将他跟玄尘团团围住,随时瞅准时机将火把扔上去烧死他们。
夜白神色凝重的望着韩墨,他是多想出面阻止,可仅凭他一人,又如何阻止得了?他不动神色紧握成拳,双眸牢牢盯着韩墨,随时绷成一根弦,等着蓄势待发。
眼见东方开始泛起了莹白,百里烈顾不得刺骨寒风,雪没脚踝,对着众人挥手道:“好了,把你们手中的火把都给老夫扔出去,我要亲自欣赏这个小杂种烧死在我眼皮底下。”
韩墨不甘心讽刺道:“这么冷的天,恰好小爷还想暖暖身子呢。”
百里烈冷笑连连:“你放心,老夫会把火烧得极旺,直到把你这身贱骨头烧作灰烬!”说到这里,他瞟了眼玄尘,邪恶说道:“连死都有你那细皮嫩rou的小方丈给你陪葬,你且安心的去吧。”
韩墨气得用力挣扎着愤怒低吼道:“有本事只冲着我来!牵连他人算什么东西!”
百里烈又如何使他轻易挣扎开来,他身上锁着的是非同一般的绳索,而是儿臂粗的锁链,他知道韩墨本事了得,绝不会在最后紧要关头掉以轻心,所以无论韩墨怎么痛苦挣扎,身上的锁链仍然不能撼动分毫。
这时天色大亮,百里烈满意望着他绝望痛恨的神情,心情无比舒畅地对着身边众人挥手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吧。”
受到他的指使后,在场众人手中的火把纷纷脱手而出,落在韩墨脚边的柴火堆上眨眼即燃,须臾间狂风大作,有了东风助纣为虐,脚边火焰瞬间变得烈火滔天,跟前的热浪几乎呛得韩墨睁不开眼,他下意识紧握住玄尘的双手,轻声说道:“真的很抱歉,我还是连累了你。”
谁知玄尘的声音悠悠传来:“就算是下地狱小僧也奉陪到底,所以你别怕,无论何时何地小僧都会陪着你。”
韩墨扯了扯干裂的双唇微微轻笑,哑着嗓子问道:“真的吗?”
这时耳边传来玄尘的声音:“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韩墨shi润着眼眶,语气哽咽道:“可你已经不是出家人了。”
玄尘柔声道:“小僧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