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歪在床上看袭人的针线呢,见宝玉来了,便说道:“你往那里去了?老太太等着你呢,叫你过那边请大老爷的安去.还不快换了衣服走呢。”袭人便进房去取衣服。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头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宝玉便把脸凑在她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他年纪虽小些,已是高俊青年模样,又早开性事,那境况便十分暧昧,鸳鸯被他身上的纯阳之气一冲,一阵意乱情迷,唬得一跳,又推不开,忙叫道:“袭人,你出来瞧瞧。你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还是这麽着。”袭人抱了衣服出来,向宝玉道:“左劝也不改,右劝也不改,你到底是怎麽样?你再这麽着,这个地方可就难住了。”一边说,一边催他穿了衣服,同鸳鸯往前面来见贾母。然後出至外面,人马俱已齐备。刚欲上马,正遇贾琏请安回来了。欲知後事如何,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