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符守元一下子将我给抱住了,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欣慰。
“你终于醒啦,方师兄!”符守元说着,手越抱越紧,将我给箍得越来越狠。
“咳咳。”我被他的力气给箍得一时间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好了,符守元,快松开我。”
符守元似乎也才发现了我被他给箍得难受,脸上有些羞意地红了脸松开了我。
我抬头看向符守元,见到他眼下的四颗痣只剩下两颗,而且那两颗颜色也极淡,料想符守元身上的那个梦魔也应该离开了。
符守元似乎有些奇怪我的视线,下意识地摸上了他自己的眼睛处,然后问道:“怎么了吗?为何方师兄一直盯着我这边看?”
我摇了摇头:“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是发觉你眼下的哪四颗痣消了两颗。”
“是吗?”符守元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对了,师兄,我发觉我身体里的那个魔气没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也变得轻盈多了。是不是也会影响到了脸呢?”
我煞有其事地点头:“说不定正是这个缘由。”
符守元与我随意聊了两句后,就起身说要帮我去拿些饭食,说是料定我肯定是饿了。
我没有拒绝,躺在了他的床榻上。观察了下四周,发觉他的屋子确实比我要简陋许多,那柄长仪剑被他好好地供放在墙壁上。
长仪剑是前任持剑尊者傅守的本命剑,但之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在了符守元手里。
符守元进来的时候,看到我的视线落在了那柄长仪剑。索性直接将那长仪剑拿了过来。
他将饭盘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
符守元将剑端端正正地拿给了我。
剑鞘古朴,像是随意削出的铁皮,而真正抽剑出来才会看到剑的真正模样。那种藏拙的剑意分明让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之感。我抬起眼看向符守元,符守元正是给人如此之感。
长仪剑虽给人一种厚重笨拙之感,却也是这柄剑真正的剑魂所在。长仪剑之于符守元,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符守元见我一直盯着他,似乎有些难为情地别过头去:“师兄为何这么看我?”
我轻笑了一声,将真心话道出:“我发觉此剑确实很衬你。”
符守元却一瞬间眼神黯淡:“不衬我的,长仪剑很好,比我好。我天资愚钝,已经在练气一阶数十年了。”
我摇头,一眼就发觉了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我倒不相信。哪有一个练气期的弟子可以保持你这般年轻相貌这般久的。”
符守元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羞怯:“可能是我显年轻吧。我已经五十多了。”
我伸出手想要安慰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五十多?”我表情有些诧异。
“啊!”符守元误以为我觉得他算错了,又低着头算了算,“我好像已经六十多了……”
“已经六十了?”我表情越发诧异,“我以为你才三十!”
符守元摇头:“我被掌门捡回来的时候是定仪长老被魔界尊者方独杀死那会儿,距离现在也已经六十多年了。我那会儿正是牙牙学语的岁数,但却遭亲母遗弃。”
我一时间意识恍惚:“已经一甲子过去了。”
符守元慎重地点头道:“正是呢,已经这数年过去了。魔界尊者换了又换,从方独到方恪厉,又到如今的夷雾。时日过得如此之快。”
说完后,他又一脸沮丧:“唯有我,这数十年如一日,修为不增不涨。”
我一时之间,脑子混沌得很,甚至难以听清楚符守元所说的话。我开口:“符守元,你可以让我静静吗?”
符守元似乎有些奇怪,但没有拒绝,他将我交还给他的长仪剑好好地放好,然后又叮嘱我将这饭吃了。就有些担心地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他的房间。房间一下子陷入了沉静。
我伸出手幻化出了一枚水镜,水镜将我此时的容貌映照得格外清晰。我之前竟然会误以为我是借尸还魂。我伸出手碰上了水镜,水镜一下子消散,水汽飘散在了空中。
我的脸不曾改变,这就是我幼时的脸。甚至连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的魔化眼瞳都没有任何差异。
我又重新幻化出了一面水镜。
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盯着自己的脸,我静静地与水镜中的自己的那双眼瞳对视。红瞳缓慢地显露,但是眼瞳中出现了些金线,是一种符咒。我的父亲并没有。
因为血咒的存在并不是天生的。
是后天的,是方恪厉的父亲后天给方恪厉叠加上去的。因为彼时,方独醉心复活之术,总是在他那满是梨树的园里做一些招魂之术。是为了他的那个女人。
有些梨妖承受不住就魂魄尽散,要不怎么说,方恪厉的梨妖母亲厉害呢,她熬过了那段恐怖又血腥的日子,甚至产生了血咒,那玉雨的残魂真的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也是因此,才有了方恪厉。
我心想,很明显,血咒的存在大概就